公孫敇倒是不意外,以沈言那小子的身手……的確有可能辦到,沈言來青塘這一年,不知多少江湖好手被沈言打了黑拳,單就公孫敇自己,也見過不下十次沈言被人尋仇。

而沈言嘛……從未吃過虧。

不就是又破了個星咒嘛,不奇怪~不奇怪~

可其它人哪裡知道沈言的武力,昭陽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公孫敇被震得險些睜開眼睛……

她難以置通道:“絕不可能,禁軍第一武道高手林教頭都毫無辦法,他怎會……”

“是啊……”李玄基苦笑著點頭,但轉瞬間又來了精神,目光灼灼:“昭陽姐可還記得,九淵淵主曾預言過——乾國武道,魁在青塘。此人如此輕易的破我星咒,極有可能就是預言中那位武道魁首!”

昭陽有些難以置信,但天罡咒被破讓她無法反駁。

李玄基繼續說道:“林教頭破不了,那就找比林教頭更強的武者破之。”

二人的對話讓公孫敇有些搞不懂了,沈言那德性也能算武道魁首?以那孽障的身手……倒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李玄基為何非要破天罡星咒……公孫敇愈發狐疑了。

此時李玄基又說道:“成也天罡,敗也天罡,這天罡咒護了我十八年周全,可這十八年來我修習的內氣,都被這天罡咒印儘數吸去壯大自身。“他頓了頓:“昭陽姐你知道的,我幼時體弱,差點被奸人害死,母後為護我周全,祈求父皇給我種下了天罡咒印。”

“冇想到這咒印竟有自我意識,主動吸收我氣血而壯大自身!”

天罡咒印有自我意識?竟有這般隱秘?

李玄基痛苦的捶了捶桌子,打斷了公孫敇思索。

“在此前,從未有人說過天罡咒印會吸收氣血,真冇想到,這天罡咒成了我的催命符……我當時一個孩童如何控製它? 淵主曾斷言,天罡咒印吸收氣血的隱患不解,我終生無習武的希望!”

乾國崇尚武力,像李玄基這般身體孱弱之人,冇有任何繼承大統的希望,這讓心懷抱負的四皇子如何能忍?

昭陽有些難以接受,這番話從未聽李玄基講過,李玄基多年不習武,她隻當對方受不了錘鍊體魄的枯燥,冇想到竟有這樣的的原因。

多年姐弟,一番話聽得昭陽心中難受無比,她望著弟弟此時絕望崩潰的神色,上前緊緊握住了李玄基的手,拂拭著,“我從來都不知道……不會的,還有希望的玄基,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辦法?是了,天罡咒不是無法可破。“李玄基冷笑,眼中閃過了痛苦和回憶之色:“母後走後,後宮那幾位可尋過不少高手‘幫’我破這氣罡——下毒,放火無所不用其極,當真是我的‘好姨娘‘們啊……”

回想起過往的痛苦,李玄基死死的攥住了拳頭,牙關咬的滋滋作響。昭陽痛惜的看著李玄基,恨不得感同身受,代受其痛。

“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淵主他老人傢俬下對我說過,若我想逆天改命,希望就在這位魁首身上,所以我才瞞著父皇拉著你來青塘!”

聽著李玄基的話語,昭陽不禁陷入了沉思。

九淵,帝國最神秘的部門,直屬皇帝領導,掌握著乾國大半的咒術典籍,就連星咒也是由九淵負責刻印,其中成員身俱都身懷異術,強大無比,而九淵的最高領袖——淵主,更是號稱萬法皆通,萬事皆曉。

若是淵主都認為,隻有這位武道魁首能拯救玄基的身體,那麼……

想到此處,昭陽壓下了心底的擔憂,腦海中的幼時記憶逐漸浮起,她絕不允許李玄基最後這般下場,她望著對方堅定道:“好,我會幫你的玄基……無論如何,我都會讓這位‘魁首’為咱們試上一試……我一定會救你,就像你十年前拯救我那樣。”

來自發小的鼓勵與堅定,李玄基心底也重燃了希望之火,“我知道的昭陽姐,母後走後,我能相信的隻有你了……”

二人目光對視,屋內的氣氛溫暖而和諧……

“所以你TMD最好給老孃解釋解釋,剛纔偷偷玩蛋去了?憨包,這麼大的事情瞞了老子這麼久……你啷個嘴真的鴨兒死了嘴殼硬……”

李玄基:“……”

公孫敇:Σ( °△°|||)︴

昭陽火力繼續輸出:“MD李玄基你純純純畜生,這麼多年老孃掏心掏費……都這個卵樣子了,還TM偷偷往外跑……窩屎窩你嘴巴頭了啊?你要是豬屎蒙了心……趁早……”

李玄基:“……”

公孫敇:(⊙ˍ⊙)

許昭陽越說越氣:“……真TM絕了啊——你說話呀,我真是日了狗……你說話啊……”

打是打不動的,所以昭陽抓住李玄基的衣領大力搖晃,外加臟話轟炸語言攻擊……

李玄基隻覺天旋地轉,腦漿子都勻了三分,“都是……淵主他……老人家指示的……我也是……聽吩咐……辦事。”

雖然生氣,但昭陽聽懂了李玄基的意思,淵主從來算無遺策,能做出這樣的預言不足為奇。

可淵主為何要幫我們……

淵主的心思捉摸不定,豈是她能猜得出的?昭陽漸漸冷靜了下來,用手指了指公孫敇:“所以你是特意留他在這的?”

公孫敇還未來的及反應,昭陽已鬆開了李玄基的衣領,作勢要把公孫敇揪起來……

公孫敇哪敢等她動手,一個鷂子翻身便翻下桌子,跪在地上。

“卑職公孫敇,見過殿下,見過昭陽郡主。”

李玄基趕緊整了整衣領,對著昭陽壓了壓手,示意——姐姐莫心急,後麵交給我了。

“公孫大人快快請起。”李玄基俯身攙扶起公孫敇,苦笑道:“還請公孫大人莫要見怪,我這姐姐從小就有些……有些率直,也隻有對自己人才這般的……”

公孫敇心裡說不出滋味,原本隻是接待皇子,現在竟接成了“自己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昭陽性子急,見公孫敇不說話,上前就要罵道:“你個……”

“昭陽姐。”李玄基打斷了輸出,雙手用力抓著公孫敇的手臂,期冀地看著公孫敇:“今日我二人談話並未避諱公孫大人,一則玄基已是走投無路,困局難解;二則玄基曾聽聞過您與包大人在神行軍中的事蹟,甚至魔族入侵時,先母雲茹深陷冀州,就是神行軍所救;三則……玄基不是癡傻,襲擊玄基那人恐怕與您……關係匪淺吧。”

眼前皇子言辭誠懇,在公孫敇麵前已是刨開了心思,但公孫敇隻是記得了其中最重要的一句。

深陷冀州,雲茹娘孃的孩子嗎……公孫敇本想拒絕,就被這一句話硬是改變了心思。

隻聽他無奈道:“罷了,卑職可幫助殿下引薦一二,隻是我這兄弟……性子有些古怪,成與不成,卑職就不敢保證了……”

“無妨。”李玄基聞言大喜,隻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嘗試,否則怎能對得起這十八年來所受的苦難,怎能對得起母後。

“本宮懂得,世外高人難免有些古怪,本宮都懂,本宮都懂。”李玄基振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