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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誌偉質問捕快為什麼要給自己帶鐐銬,李天順心中暗道。

還真是書生意氣,我現在需要的是上堂,手銬腳鐐隻是旁枝末節。

對著張誌偉抱拳施禮:“多謝兄台好意,可不管怎樣我現在是人犯,請兄台不要壞了規矩,誤了我上堂。”

說完任由兩個捕快給自己戴上刑具,向外走去。

張誌偉還想跟著前往,卻被個捕快攔住道:“張大人,府尹大人隻見人犯,還請您留步。”

張誌偉站住身形,他明白官場的規矩,以自己六品的級彆吼吼捕快還行,在四品府尹麵前就不夠看了。

沉吟下,他突然對著李天順的背影喊道:“從安兄不要怕,我會直關注你的!”

李天順回頭看看他,語氣中透著感激道:“多謝,待我洗了冤屈,在與兄台把酒言歡。”

……

府尹衙門離著大牢並不遠,隻是隔了幾個跨院。

片刻後,李天順穿著滿是血跡的囚服來到內堂外,因為內堂也是府尹衙門斷案之處,為了體現威嚴,所以門檻足有半米高。

帶著腳鏈的李天順邁著費勁,他是被兩個捕快邊個架起來提溜進去的。

身體懸空時,鐐銬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自我感覺就像掛在鉤子上的扇肉。

剛進門,他就感到有三道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原主的記憶讓李天順認得那位王府尹。

就見他端坐在公案後,圓胖的臉上神色冷冽,嘟嚕腮,鯰魚嘴的鼻子下留著抹狗油胡兒,正目光冰冷的盯著自己。

在王府尹的下首,坐著位身穿黑色官袍,刀挎長刀的中年男人,鼻梁高挺,太陽穴鼓鼓的,雙目精光四射。

另位自然就是警花妹子狄嬋兒了!

她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串糖葫蘆,小腮幫動動,隱約可見個圓圓的東西在裡麵起伏著,眉目間難掩得意的笑。

官袍下是雙小巧的黑色官靴,蕩蕩甚是好看,地上掉落著不少山楂核兒,還有兩根竹簽子。

結合她剛纔被自己嚇掉的半個香瓜,李天順似有明悟,警花妹子應該是個小吃貨,不過我喜歡……

李天順剛對小吃貨含笑點點頭,堂內就響起了王府尹那頗具威嚴的嗓音:“李天順,你好大的膽!○.

日前當堂認罪時為何不喊冤,你可知拒不認罪的下場嘛?”

……果然官威大得很,見麵就給自己扣了頂大帽子。

還日前認罪,老子日你大爺!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就意味至少成功了半,李天順異常冷靜的回道:“府尹大人,我就是被冤枉的。

還是那句話,讓我看案卷,讓我看現場,讓我看屍首,如我不能自證清白,甘願伏法!”

“來人,取案卷。”

王府尹明顯不想和李天順廢話,交代聲,外麵走進名衙役,將遝紙的遞給了李天順。

李天順接過案卷,看起了上麵的內容,神情專注而認真。

在上世的刑偵手段裡,案卷分析是破案不可或缺的部分,能在定程度上還原犯罪現場。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原主的供詞,說什麼是自己見財起意,殺了劉掌櫃雲雲……

李天順白了眼堂上的王府尹,繼續向後翻看,下幾頁都是案發現場的描述。

大致內容是院落的地上有灘血跡……屍體橫臥在正房內的竹床上,竹床周圍同樣濺滿血跡。

懷疑凶手是在屋外將人殺死,在拖到竹床上斬下的頭顱。

屋裡的財物被搶掠空,藏在床下的百寶箱被打開,銅鎖完好……無目擊證人……未找到凶器等等。

李天順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這份案卷能給他帶來的資訊並不多,雖然有些疑點,但這些疑點並不能證明自己就是清白的。

“看出什麼了嗎?”見李天順的表情有些茫然,王府尹語氣冷漠的問道。

“冇看出什麼。”李天順將案卷還給了身邊的衙役。

聽到這話,旁的趙武平就是眉頭皺。

狄嬋兒也不吃糖葫蘆了,張著小嘴看向李天順,心說你小子的表現也太差勁兒了吧,剛纔的自信都哪去了?

這讓她很不安,甚至產生了自我懷疑的想法。

如果這小子真是利用自己來了場鬨劇,爹爹不得拿這事說自己輩子!

王府尹怒了,猛拍桌子叫道:“大膽賊子,竟然敢戲弄本官,來人呐,給我……”

“等等。”李天順的聲音比他還大,臉正色道:“這案卷寫得太模糊,我要看屍體。”

“對對,再看看屍體。”狄嬋兒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也跟著叫道,看起來比李天順還急。

見小姐說了話,趙武平抬手揮退衝進來的衙役,對王府尹道:“王大人請稍安勿躁,下官也認為等他看了屍首再說為好。”

“嗯……”王府尹發出聲壓抑的低吟,看向李天順拋下狠話:“好,本官和你起去。

不過我告訴你李天順,如果再看不出個所以然,本官就先打你個骨斷筋折,然後再活剮了你!”

說完甩袍袖,氣鼓鼓就向外走。

這位王府尹的脾氣很暴躁,應該是到了男性更年期,或者是某些方麵力不從心所致……

李天順腹誹著,在衙役的押解下出了內堂,後麵跟著狄嬋兒和趙武平。

……

趙掌櫃的遺體存放在府尹衙門的仵作房裡,好在此時正值隆冬時節,停屍房裡的味道對李天順來說還算‘清爽’。

可王府尹和狄嬋兒進來就捂住了口鼻,細心的李天順還從狄嬋兒的大眼裡看出了幾分驚恐。

很是懷疑她是不是靠著老爹才坐上捕頭位置的新警花?

倒是她身邊那位叫趙武平的武者,卻是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來他應該是刀尖兒上舔過血的人,李天順猜測。

在衙役的帶領下,眾人來到個蒙著白布的屍體前,衙役拱手道:“大人,這就是劉掌櫃的屍體。”

李天順二話不說,走過去猛得掀開了白布。

個渾身滿是血跡的無頭屍體,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的脖頸處是個碩大的空洞,上麵堆積著層厚厚的黑色血繭,隱約可見頸椎骨的斷麵,灰白色的氣管和食道,向外散發著股淡淡的腐臭味。

“呀!”狄嬋兒下意識輕呼聲,躲在了趙武平身後,不過依然好奇的向屍體張望著。

這要是在摻點福爾馬林,味兒就更正了……李天順眯著眼,在死者身上仔細觀察著。

脖頸處傷痕累累,看來不知被剁了多少刀才砍下了頭,從頸椎斷麵的痕跡來看,應該是由菜刀類的刀具所致。

抓住屍體的大腿,李天順做了幾下彎曲的動作,發現屍體的柔軟程度與常人無異。

般情況下,人在死後三十分鐘到兩小時內會逐漸硬化,九小時到十二小時會完全僵硬,三十個小時後會再次軟化,七十小時後恢複原樣。

然後就是持續**,越來越軟,最後南流北淌,變成微生物和細菌的天堂……

結合仵作房裡的低溫環境,死亡時間和案發時間是對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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