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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人現眼的玩意兒,你還好意思回來?我花了那麼多錢送你讀書,你說說你讀出了什麼名堂?外麵那麼多大江大河,你為何不找個地方跳下去?”

“兒子,彆聽你爹胡說道,回來了就好,這些年你在外麵定吃了不少苦吧,回來了就好,以後什麼都不要想,娘養你。”

“李叔,浪子回頭金不換,千尋哥縱有千般不是,我相信他已經知錯了,千萬彆因時之氣,壞了家人的感情,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

半小時後,林雪的家裡傳來猛烈的爭吵。

得知李千尋回來的訊息,父親李天恩恨鐵不成鋼,指著就是頓臭罵;母親代施惠看到落魄的兒子,心如刀割,抱著哭得是淚眼婆娑。

清官難斷家務事,林雪等人無法判斷誰對誰錯,七嘴舌的勸說。

“慈母多敗兒,都怪你太寵溺,養出來了位孽子,害得我那些血汗錢打了水漂,以前指望養兒防老,防了什麼老?讓這孽子回家,棺材本都得賠進去。”

怒不可遏的李天恩惡狠狠的說著,要不是代施惠攔著,估計李千尋少不了挨頓拳腳。

“兒是孃的心頭肉,誰冇有犯錯的時候?你非得將千尋逼死了才滿意嗎?”

“婦人之仁,有你後悔的時候……”

“你要是趕走千尋,我和你拚命。”

爭吵的時候,代施惠不忘安慰著李千尋,“千尋彆怕,有娘在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

聽著老母親的話,愧疚感湧上心頭,堂堂七尺男兒流下了眼淚。

“媽,我對不起你和父親……”

開口的瞬間,李千尋已泣不成聲。

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裡,卻不知該如何說出來。

白般滋味在心頭,此時無聲勝有聲。

“小川子,人我給你請來了,還愣著乾嘛?這樣的場景看多了,眼睛裡容易進沙子。”

紅著雙眼,林雪輕輕拽了下陳川的衣服。

天性善良的人,看不得感動的畫麵。

“老大,你要是拉不下臉,讓我來處理。”

吵吵鬨鬨,喝酒都喝不安靜,程浩早就忍到了極限。

要不是懼怕李千尋的過肩摔,以他的暴脾氣,非得將李天恩夫婦趕出去不可。

“得了吧,讓你陪葬處理此事,必然會越來越麻煩,老老實實閉嘴,交給我來。”

程浩的那張嘴,說話不知道輕重,交給他處理簡單的問題都會複雜化。

警告兩句,陳川親自出馬,平息無謂的爭吵。

“靜靜,聽我說兩句。”

“大半夜的在彆人家裡爭吵,不覺得過分嗎?請你們過來,是讓你們家團聚,而不是來吵得雞犬不寧。”

“李叔,罵也罵了,氣也該消了,坐下來喝杯?”

勸人得講究方法。

明知李天恩憋著肚子怨氣,上來就直接相勸,效果不是很大。

倒不如讓他發泄下情緒,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必然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任何人在外流浪久了,都會想念家鄉,千尋哥在外流浪太久,回來是件大喜事,清水村正在高速發展,他肯定會有用武之地,你先消消氣,聽我慢慢跟你說……”

陳川連哄帶騙,將李天恩拉到椅子上坐下。

“活了大半輩子,還冇年輕小夥懂道理,不覺得臉紅嗎?”

拉著李千尋躲到旁,代施惠指著李天恩,冷嘲熱諷的說道。

自家的孩子不心疼,連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做父親做得也太失敗了。

“懶得和你計較!”

和女人講道理,純屬找罪受。

結婚二十多年,李天恩對妻子的秉性摸得清二楚,喝了口悶酒,餘怒未消的看向陳川說道:“陳川,這段時間你為村裡做的貢獻,大家有目共睹,但我那孽子能做什麼?除了敗傢什麼都不會。”

自家上過京城大學的兒子,還不如泥腿子,未免太貶低人了。

儘管知道丈夫說的是實話,代施惠聽著就是不服。

“有你這麼損孩子的嗎?千尋有你說得那麼不堪?暫時的失敗能代表什麼?機遇來了我相信千尋會飛沖天。”

在她的眼中,兒子永遠是最棒的存在。

眼前的失敗,改變不了他是人中龍鳳的事實。

“頭髮長見識短,你知道什麼?千尋都被你慣壞了,再不讓他吃吃苦,好鋼都變成了廢鐵,機遇?世上哪有那麼多機遇?因為女人而蹶不振的人,永遠不會有大成就。”

哪有父母不是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李天恩不滿,是因為李千尋蹶不振。

“機遇處處都有,比如說眼下就有個……李叔,走個!”

酒杯碰,仰頭飲而儘,陳川繼續說道:“請你和嬸嬸來之前,我已經和千尋哥好好談過,準備聘請他做罐頭廠的市場總監,以後留在清水村工作。”

職位看似簡單,並非誰都能做。

需要大量的知識儲備以及對市場發展趨勢的判斷。

交給李千尋來做,再合適不過。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有福之人上天自會眷顧,千尋出人頭地的機遇不是來了嗎?”

損了李天恩兩句,代施惠滿臉堆笑的看著陳川,問道:“小川子,市場總監的官到底有多大?市場總監,聽著好像是打掃市場的清潔工。”

山區百姓,對公司的權利構造冇有多大的概念,理解上全是靠單方麵的臆測。

而且在大多數人眼中,權利越大越有出息,出去閒聊時臉上也有光。

“市場總監,權利那在罐頭廠是三人之下,其他人之上。”

雙眼微醺,陳川打趣的說道。

“還有比他權利要高的人?”

瞪大雙眼,代施惠似懂非懂。

“比他權利大的是三位股東。”

“哈哈哈,真會開玩笑,老闆的權利當然比員工大。”

樂得拍了拍大腿,代施惠的心情明顯好轉,隨後本正經的對李千尋說道:“千尋,難得有這麼好的翻身機會,以後跟著陳川好好乾,活出人樣讓其他人刮目相看,千萬彆因他權利比你大兒而心裡不平衡。”

話糙理不糙,理解是上有再多問題,也是為孩子有翻身機會而高興。

“孽子,看在陳川的麵子上,我再原諒你次,還不快感謝人家給你機會?”

兩杯酒下肚,李天恩的氣也消了。

既然陳川願意給李千尋分工作,正好可以順坡下驢。

“小川子,多謝你的信任,我……”

“千尋哥,你我之間何必客氣?”

扶住鞠躬道謝的李千尋,陳川端著酒杯,笑著說道:“來來來,喝酒喝酒,兄弟情都在酒裡麵。”

爭吵在無形中化解掉,眾人喝酒聊天,直到三更天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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