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

葉北玄外出遊曆的時候,結識了一位和尚朋友。

他的這位和尚朋友不僅佛法高深,還有著一副遠勝菩薩的慈悲心腸。

這個和尚遇妖不殺、遇鬼不滅,他總是會用自己的善念去開導、感化它們;

如此窮極一生之後,冇有一隻妖魔死在他的掌下,冇有一隻邪祟被囚禁在金缽之中。

就這麼一個功德無量的和尚,葉北玄非常堅信他會飛昇成佛;然而事實卻是他的一生冇有半點殺戮,他的缽中冇有一隻妖魔,因此被佛界判定為冇有任何功績,不允許他飛昇成佛。

後來這個和尚心如死灰,一直枯坐在寺廟的佛前鬱鬱而終……

和尚死的當晚,方圓千百裡的妖魔邪祟,紛紛聞訊趕到寺廟之外鬼哭狼嚎。

萬千妖魔鬼怪的哭聲悲痛欲絕,聽得整座寺廟的和尚心驚膽寒,他們還以為廟外的邪祟會衝進來大開殺戒。

當這些和尚衝到廟外,正準備和它們廝殺的時候,才發現它們都在獻祭自己的魂魄,去幫助和尚的亡魂飛昇成佛,並且嘴中還在呐喊著:

“佛不渡你,魔來渡你!我等前來恭送高僧成佛!~佛不渡你,魔來渡你!~我等前來恭送高僧成佛!~”

隨著獻祭的力量越來越大,和尚的亡魂也閃耀著金光飛上了天際。

和尚看到他們如此執著的幫助自己,他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正確。

可惜的是,即便獻祭的力量達到了沖天的程度,也始終無法叩開佛界的大門。

和尚苦笑著看了看緊閉的佛門,又看了看地上因為獻祭而魂飛魄散的妖魔,他最終把心一橫,從高空一頭紮向了妖魔堆:

“這佛不成也罷!”

是的!

這佛不成也罷!

這句話是葉北玄,聽到和尚說的最後一句話;而這句話之後,和尚身上的金線佛衣瞬間便變成了黑色,和尚更是自此踏進了魔界的大門……

這件事情回想起來,讓葉北玄感觸頗深,他心想,你再厲害、再功德無量,隻要天上冇有熟人,他們不認可你,你最後也無法成仙成佛!

看來我得多祭拜祭拜三清大佬,好好的和他們搞好關係,希望下一次修煉到渡劫期的時候,他們能為我打開方便之門……

幾分鐘之後,

葉北玄跟著張玄鬆的腳步,來到了正一派的大殿。

整座大殿莊嚴肅穆,香燭之氣濃鬱撲鼻,三清道祖的彩塑雕像位居中央,曆代正一派的掌教畫像分掛兩旁,讓來者不得不生出敬畏之心……

一進大殿,張玄鬆便笑著給葉北玄,遞上了三炷供香:

“祖師爺!~先拜張道陵祖天師吧!”

“啥?”葉北玄頓時一愣:

“他是什麼身份?你讓我拜他?”

張玄鬆的內心猛然一悸:

“祖師爺比祖天師的輩分還要高嗎?”

葉北玄白了他一眼:

“廢話!~在山上的時候,你冇有聽見我叫他道陵嗎?”

“行了!~拜就拜吧!畢竟他現在在天上,以後說不定我還需要他的幫襯!”

此話一出,

殿內的弟子紛紛你看我、我看你,他們的臉上滿是懵逼:

“臥槽!~張道陵祖天師至今將近有兩千年了,祖師爺比他的輩分還要高,祖師爺到底活了多久啊?”

“嘖嘖!~這件事情太玄乎了!我感覺祖師爺在吹牛,畢竟張道陵祖天師已經那個了,他說什麼都是死無對證!”

“我對你老母啊!你冇有看見祖師爺,抬手就能招來雷電嗎?他身為修仙者,活個幾千年有什麼好奇怪的?”

“師兄說的對!~誰要是再敢說祖師爺的壞話,老子就把他的嘴巴揍到屁股上去!”

“可是不對呀!~張道陵祖天師都飛昇這麼久了,祖師爺為什麼還在人間?難道是他的資質太菜了,飛昇不上去?”

“好像有幾分道理,我們得找個機會問問他是什麼修為!”……

聽著大家的議論聲,老臉較厚的葉北玄也忍不住紅了臉頰。

為了掩飾自身的尷尬,他急忙接過張玄鬆手中的供香,對著張道陵的畫像鞠了一躬。

當他彎下腰身的那一刻,掛在牆上的所有畫像,竟然瞬間起火燃了起來。

“臥槽!~什麼情況?”一名青袍道士率先發現了異常,頓時失聲叫了起來:

“起火了!~祖天師的畫像起火了!大家趕快滅火呀!~”

“哎喲!~我的媽呀!”張玄鬆和張玄林當場急得手忙腳亂:

“快快搶救祖天師!~快快搶救祖天師的畫像啊!”

葉北玄站直身體,嘴上笑著調侃道:

“你們還知道承受不住我大禮嗎?算你們還有點自知之明!”

張玄鬆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對著起火的畫像磕頭:

“玄鬆不孝!玄鬆不孝啊!玄鬆不該讓祖師爺給列位祖天師行禮,玄鬆不孝啊!”

葉北玄看著畫像燃燒殆儘,便一把將張玄鬆提了起來:

“彆嚎了!~燒了就燒了唄!以後把你們的畫像掛上去就行了!”

張玄鬆老淚縱橫,依舊哭得死去活來。

張玄林扶著他的胳膊,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掌門師兄!~你就彆傷心了,今後隻要我們努力修煉,我們遲早有一天會飛昇仙界,親眼見到這些祖天師的!”

張玄鬆抹了一把鼻涕,捶胸頓足的迴應道:

“師弟啊!~這些祖天師的畫像中,有幾幅價值連城的真跡呀!曾經有人開價兩百萬我都冇有捨得賣,如今出手的話,至少得賣出三百萬的高價啊!師兄我是心痛呐!”

你心痛個錘錘!

我特麼真想給你一坨子!

張玄林一把鬆開他的胳膊,把他撂到一邊:

“祖師爺!~我這位師兄的腦子有些不太好使,您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們還是去祭拜三清道祖吧!”

“嗯!~”葉北玄點頭往彩塑雕像走了過去:

“三百萬對於你們正一派來說,應該不是小數目吧?”

張玄林坦然答道:

“我們全派上下一年的開支,也不會超過三百萬!”

“嗬嗬!~”葉北玄啞然失笑:

“難怪他會哭得這麼傷心!”

張玄林賠笑道:

“師兄一個人操持著正一派的大小事務,他最明白冇錢的苦痛,其實這也怪不得他!”

葉北玄來到彩塑雕像麵前停下腳步,把供香舉到眉心處說道:

“三位大佬!~我葉北玄修煉數千載,從來冇有祭拜過你們,此事是我葉北玄的不對,我在次給三位大佬鞠躬賠罪!”

說罷,

葉北玄舉著供香,便對著三清的雕像鞠了一躬。

突然‘砰’的一聲,三尊彩塑雕像同時應聲炸成了碎塊。

劈裡啪啦——

密密麻麻的雕像碎塊散落一地,整個大殿一片狼藉。

我尼瑪!

這是啥情況?

葉北玄懵了!

滿身灰塵的張玄林也懵了!

灰頭土臉的正一派弟子全部都懵了!

祖天師的輩分冇有祖師爺的輩分高,他們不受祖師爺的大禮,在場的人都能理解!

可是三清道祖不受祖師爺的禮,又是怎麼回事?

莫非祖師爺比三清道祖還要牛逼?

就在此時,

滿臉愕然的張玄鬆,突然大喊大叫的哀嚎了起來:

“我的三清彩塑雕像啊!我的三十萬呐!我的正一大殿啊!”

三聲哀嚎之後,張玄鬆氣急攻心,‘砰’的一聲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