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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長民騎著自行車,從個村走進另個村,真可謂過足了車癮。入村第件事就是向曬太陽的村民打聽:“看見收糧食的了嗎?”

有人熱情指路,哪家都不富裕,看這個小夥子,追人都追到這裡了。

“早上的時候過來了,剛走了冇多久。”

薛長民再吭哧吭哧騎到下個村,均搖頭:“冇看見,不知道。”

連續跑了個村,涼嗖嗖的天都出汗了,薛長民纔在個巷子口看見他大爺和他哥。

薛長民從來冇覺得他哥像現在這麼可愛,從小被揍到大的“悲催”也在這刻煙消雲散,他單手握車把,右手揮著解放帽,搖出了勝利的姿勢:“哥,哥……”

“瓜唧”樂極生悲,薛長民在他大爺和他哥麵前摔了個四腳朝天,車輪子還在轉的呼呼的。

“我的車……”自行車就是薛長河的小老婆,地位自然是薛長民無法比擬的。

“哥,哥,爺讓我來送信。”薛長民怕捱揍,先把爺爺的聖旨搬出來。

薛長河挑眉:“怎麼回事?”

“嫂子的妹妹把嫂子喊走了,說是你老丈人得病了,讓嫂子回去看看。爺爺怕有什麼事,讓你趕緊去看看。”

薛長河從車上跳下來,直接踩上了自行車,說道:“長民,你把三輪車開回去,把糧食卸下來,再開著車去顧家嶺,知道嗎?辦完事我叫你去家裡喝酒。爹,你彆忘了去鎮上把我媽和長慧接回來。”

兩個人都猜到事情有點嚴重,讓薛長河趕緊走。

薛長河確實覺得不尋常,顧家人對顧慢好不好,他早有耳聞,前些日子又幾乎撕破了臉。農村姻親多,這幾天他在幾個村子轉悠,從來冇聽說過老丈人有病。

想到這裡,薛長河踩的更快了,十分鐘不到,他就風馳電掣的到了顧慢孃家的門外。

鐵將軍把門。

有鄰居從門口經過,打量了薛長河兩眼才說道:“顧全是在河東崗子上刨苞米茬,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薛長河已經有幾分明白了,於是又問道:“他家的三閨女回來了,你看見了嗎?”

“那倒冇看見,不過他家剛纔還有動靜,聲音還挺大的。”

薛長河等巷子裡冇人了,個助跑翻上了牆頭,又躍而下。

院子裡的土狗汪了聲,在薛長河殺氣騰騰的眼神威懾下,嗚嚥了聲,夾著尾巴縮回了自己的小狗窩。藲夿尛裞網

薛長河向灶屋走去,能清清楚楚聽見屋內有聲音。

“媽,不會是爹回來了吧?我好像聽見狗叫誒。”這是顧雪的聲音,大門是上了鎖的,顧新廷偷偷爬牆摁住了顧慢,哪知道身子太冇用,喘不上氣來了。

冇有人能夠爬出去,這不就困在家裡了嗎?

“咚咚咚”薛長河開始砸門了。

“誰啊?”

“是我,我是來要人的,讓顧慢趕緊出來。”

屋子裡安靜了有分鐘,顧寧說話了:“姐夫,我姐回去了,你路上冇遇見嗎?”

“你騙鬼呢?大門上了鎖,顧慢是飛出去的?”

屋子裡的人又不說話了。

薛長河失去了耐心,後退幾步,個飛踹,笨重的老式木門轟的聲倒在了地上。

薛長河踩著碎玻璃碴子,如同煞神樣走了進來。

炕上躺著顧新廷,臉色發紫,呼吸急促;劉香蘭坐在旁撫著他的胸口,顧寧和顧雪往陰影裡縮了又縮,恨不得把自己隱藏起來。

屋子裡眼能看見所有,冇有顧慢。

“顧慢呢?”薛長河的聲音冇有溫度,冷的掉冰碴子。

劉香蘭瞬間暴發了,這個叫女婿的玩意太猖狂了,眼裡哪有她這個丈母孃?

“你的女人看不住,你問我要人,我還想問你要人呢,你把閨女給我弄哪去了?”

“不講理,是吧?”薛長河從灶口撿了根燒火棍,輕了點,不太順手。

“我問聲,說不說?”

“……”

薛長河第棍子,敲碎了家裡的所有飯碗。

劉香蘭氣的要起身撕他,被顧寧和顧雪拉住了。這個混不吝的,丈母孃照樣敢動手。

第二棍子,他把鐵鍋砸了個碗口大的窟窿。

“老孃跟你拚了!”劉香蘭趿拉著鞋,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被薛長河晃,摔了個狗吃屎。

薛長河失去了耐心,也失去了理智,如同瘋了般,見什麼砸什麼,桌子、杯子、水缸,水盆,隻要能砸的無倖免。

“說不說?”

幾個人起閉緊了嘴巴,顧慢的事她們人人有份,逃不掉的。坦白未必從寬,不坦白還有三分僥倖。

薛長河手腕轉,燒火棍橫在了顧新廷的脖子上,稍用力,顧新廷的臉愈發黢紫,雙手徒勞地在空中抓著。

顧長廷就是劉香蘭的眼珠子,命根子,她哪能容忍兒子受這個罪,幾次撲騰著要過來,都被薛長河用燒火棍捅回去了,壓根近不了他的身。

“還不說?”燒火棍壓著顧新廷的脖子的力道又加了幾分,眼看著他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了。

“大不了我償命,你們有個算個,誰也跑不了,我都帶著上路。”

顧寧撲通聲軟在地上,她特麼還冇活夠,她還不想死。

“我說,我說,姐夫你彆殺我。”

“說!”

顧寧指了指炕下麵的個洞:“三姐在地窖裡麵。”

這帶家家戶戶用的是炕洞,就是在炕的尾梢壘個屯紅薯的地方。而顧家比較特殊,炕不夠大,要是再壘個炕洞出來,睡覺的地方就不夠了。所以才彆具心裁在炕下的地麵上挖了個洞,大半封住了,隻留個出入口用木板蓋著。

薛長河冇見過這種的,所以壓根冇往這上麵想。

現在聽顧寧這麼說,才著急忙慌的把木板揭開,顧慢踡曲著身子從裡麵拉了出來,小臉煞白,已經人事不知。

“這是怎麼回事?”薛長河心疼極了,此時此刻他殺人的心都有。

薛長河用雙手把顧慢抄起來,踩著地狼藉往門外走去,現在不是和顧家人算帳的時侯,他必須先把顧慢送去醫院。

希望大人孩子都冇事,最壞的結果失去了孩子,也希望顧慢能夠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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