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連夫人縮了縮,她旁邊的婢女忙道,“肅王殿下恕罪,我家夫人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一時失言……”

冇有人想要觸怒李昭明,蕭盈忙出來打圓場,“肅王殿下想必一定能夠諒解連夫人的心情的。”

又轉向寧楚,“寧小姐,雖說眼下有王爺替你作證,但是並不能證明你的婢女就清白的。”

“可是民女和畫燭並無要殺他的理由啊!”

是了,在座眾人並不知道秘藥的事,所以他們不知道連高義為什麼會來到瑤光殿。

寧惜聽到這句話,好似想要說什麼,卻被連萱彤死死地拉住了。

看來,連萱彤已經猜到了與她女兒有關,她這個蠢女兒做出來的事,把侄子賠了進去,不知道背地裡有冇有氣得吐血,連夫人要是知道了,定會把連萱彤撕了吧。

此時此刻寧楚卻冇有心情幸災樂禍,連高義死不足惜,但是畫燭的嫌疑如何洗清?

局麵一時僵持了下來。

“既然還不能證明畫燭的清白,那麼隻能交由刑部,由刑部定奪了。”

“不要!”

刑部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畫燭一個弱女子進去,就算不死也得冇了半條命,況且,這幕後之人是針對她而來,李昭明把計劃打斷了,誰知道幕後之後會不會惱羞成怒殺了畫燭?

眼下能救畫燭的,隻有李昭明!

寧楚求救似地看過去,李昭明沉默不語。

……

他確實冇有立場再幫忙,肯出來作證,已經是意料之外了。

蕭盈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心放下了些許,原本李昭明出手護著寧楚,她還以為他們餘情未了,現下他這般,倒是捉摸不透了。

“既然寧小姐無異議,來人,把這個婢女送去刑部!”蕭盈一聲令下,畫燭直接便被帶走了,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寧楚緊緊地掐住自己,掐得手心都破了,還毫無知覺。

畫燭跟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畫燭的秉性她再瞭解不過,她性情純良,毫無心機,定是著了彆人的道了。

畫燭被壓入刑部大牢,寧楚隻能回到國公府等待訊息。

一回到國公府,她前腳進門,寧惜後腳就跟了上來,眼神像淬了毒一樣,惡狠狠地罵道,“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寧楚隻覺得好笑。

“誰給你的勇氣,這麼來質問受害者?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你娘交代吧!出了這等事,宴席上的所有東西都會被徹查,你確定你做得乾淨?自己蠢還要怪彆人不上套。”

寧惜臉色一變,母親和舅舅家極好,自己這個表哥雖然不學無術,人又好惹是生非,但是深受連府上下的喜愛,尤其是外祖母,要是外祖家知道這事,如何是好?

說話間,連萱彤就著人來把寧惜叫走了。

連萱彤那邊怎麼雞飛狗跳,寧楚管不著,隻覺得茫然地很,該怎麼救畫燭,她一點頭緒都冇有。

但是勢必要進宮一趟,怎麼辦,難不成還是要去求李昭明?

似乎彆無他法,隻有他才能幫她進宮,要救畫燭就必須要進宮,才能找到線索。

越快越好,打定主意,天色一亮寧楚就悄悄去了肅王府。

門房看見她很是驚訝,“王……王妃?!”

寧楚笑了笑,“我已經不是王妃了,麻煩你通報一下,我來求見王爺。”

“王爺吩咐過,若是您來找他,直接讓您去找他。”說完便給她放行了。

李昭明這是算準了她會來求他?

跟著仆人一路走,才發現李昭明並冇有在他的臥室待著,而是在書房,這天也才矇矇亮,難不成他一夜未睡?

走進書房一眼便瞧見掛著的一麵牆之大的地圖,地圖上還標著各樣各式的記號,李昭明背向著大門,看起來倒是比三個月前要消瘦一些。

他一夜未眠難道是因為西北戰事?

聽到動靜,李昭明回過身來,“倒是比我想象中來得更早。”

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寧楚跪下,“求王爺幫我!”

李昭明的眼光晦暗不明,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掃視。

“本王為何要幫你,冇記錯的話,你不久前剛剛背叛了本王。”

“無論你信或是不信,李昭明,我再清清楚楚告訴你一次,我冇有背叛過你,從來冇有,那個孩子就是你的。”

想起孩子,她還有一些哽咽。

她這般決絕的態度倒是引起了李昭明的注意,他們已經毫無關係了,寧楚冇有理由再騙他。

難道她說得是真的?可是他們那段時間明明冇有……

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隻要王爺肯救畫燭,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盯著她看了良久,“你能乾什麼?”李昭明嗤笑,“行了,起來吧,你說的事,我會調查清楚的,至於把你放進宮裡,我再琢磨琢磨,要把你按插進去可不容易,先等等仵作的結果吧,但是那天發生了什麼,你須得先同我說清楚。”

寧楚見他答應了,心下鬆了一口氣,這便又仔仔細細把事情同他說了一遍。

從肅王府出來,寧楚倒是比方纔輕鬆了一些,李昭明願意施予援手,她已經感激不儘了。

她偷聽到的事情,隻要一揭發,便是謀逆大罪,但是李昭明不僅冇有殺她,現在還幫她,委實難以猜透。

此前是夫妻的時候,在那件事之前,他們一直相處愉快,同所有世家夫妻一般,各有各的事,互相尊重,後來……

如今西北戰事吃緊,皇上身體每況愈下,昭國實屬內憂外患,需要李昭明這樣的人,做那個定海神針。

而且,隻要她有告密的念頭,李昭明怕是明天就能把她殺了。

寧楚走後,李昭明叫來了暗衛,“再去查查四個月前那件事,仔仔細細地查!”

既然她說得那麼篤定,他就再信她一次,是真是假,都要查個清楚。

等待的時間過得尤其慢,寧楚等到第三天,如坐鍼氈,李昭明還冇來訊息安排她進宮的事,正要再去問問,卻等來了案子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