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寒淡淡道。

比起這一時的屈辱,上天降下凶兆,這纔是會長久困擾淮王和蘇明珠的。

誰知道上天是不看好這樁婚事還是不看好淮王呢。

而且眼下這樣,蘇雨寒也覺得爽到了。

“也是。”驚雲道,“嫂子,你太陰險了,以後我都跟著你混了。”

蘇明珠原本手捧寶瓶安安穩穩地坐在花轎裡,心潮澎湃地想,今日她以淮王妃的身份入宮拜見皇上,這是一個多麼好的開始。

他日她定能再走這條路,通往天底下對女人來說最尊貴的那個位置!舍她其誰!

祖父說得對,她要學著放下兒女情長,看到更高更遠的地方,輔佐淮王早日坐上儲君之位。

她覺得自己昇華了,心中似遼闊大海,波瀾壯闊。

正當她自我激動和感動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驚呼聲,與此同時,花轎忽然猝不及防地歪倒。

蘇明珠毫無防備——這也不怪她,誰能想到王妃的十六人大轎還能出問題?

然後她被重重摔到了後麵角落裡,原本抱著的寶瓶脫手而出,“砰”地一聲砸到花轎側壁。

蘇明珠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把掀開蓋頭,就見那畫著百子圖的名貴寶瓶,四分五裂。

她的心“咯噔”一下,這樣她如何交代?

可是不等她多想,外麵嚷嚷的聲音傳來。

因為是冬天,轎簾厚厚的,蘇明珠聽得並不真切,隻隱隱聽說是烏鴉來了。

她想,烏鴉來了怎麼了?這些人怎麼這般少見多怪。

誰在帶節奏?是不是有人要壞她?

雖然心裡有無數想法,雖然很想掀開轎簾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蘇明珠還是一動冇動。

她要穩住。

祖父說,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樣才能成就大事。

即使寶瓶已碎,小人作祟,她也要保持姿態。

外麵還有淮王在,不慌。

然而她想要依賴的淮王,現在頂著滿頭滿身的鳥糞,氣急敗壞地道:“還愣著乾什麼!回府!回府換衣裳!”

今日真是晦氣極了!

父皇該怎麼想他?

一個不被上天待見的人,怎麼能成為儲君?

不行,這件事情一定不能承認,要推到蘇明珠身上。

是蘇明珠不詳,所以纔會有現在的一切!淮王心裡打定了主意。

這個王妃,他堅決不能要。

要不就說,上天覺得這樁婚事不詳,所以派烏鴉阻攔?這樣的話就可以把蘇明珠退回蘇府,彆人的注意力也就從他被澆了一身鳥糞轉移到了蘇明珠大婚當日成為棄婦。

人們也會想,如果不是蘇明珠惹來的禍端,她又怎麼會被退回去?

對,就這樣!淮王打定了主意。

他看不到自己的全貌,但是看著四周侍衛,看著轎伕們的噁心樣子,差點吐了。

“王府的人,都跟本王走!花轎不要了,抬回蘇家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被鳥“糞襲”已經很奇葩了,撇下新娘子的婚禮,就更是活久見了。

於是頭頂著最多鳥糞的淮王,接受著所有人的圍觀。

“哎,不對啊。”蘇雨寒著急了,“劇情不是這麼發展的啊!”

“啊?那是怎麼發展的。”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驚雲詫異地道。

“接下來應該是我仰天大笑三聲,”蘇雨寒道,“然後淮王發現我,懷疑是我乾的,拉著我麵聖分辯纔對。”

“分辯?你看他滿身糞便的樣子,能進宮和你分辯?”驚雲翻了個白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