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事有些慌。

敏敏卻很淡定,道:“我那裡有些藥丸子,拿過來用水化開喂他服下,用不了幾日就好了。”

高管事連忙稱是,替蘇雲陽感謝敏敏,心裡卻難免遲疑——這都病成這樣了,為什麼敏姑娘卻如此輕描淡寫?

可是他也不敢說出口,隻能答應。

敏敏不用鹿韭來回走動,自己找出了藥丸子拿過來,對高管事道:“天氣放晴,咱們可以出發了吧。如果不放心,就留兩個人照顧他。”

高管事忙拱手道:“回姑娘,剛纔和蘇公子談話的時候他和我說,前些日子剛經曆了一場風雨,把前麵必經之路的橋弄斷了。村民正在修橋,應該再有幾日就能修好。蘇公子著急投軍,雇了小船過河,中間船遇險,為了保住馬,他自己跳了水,從水中遊了過來,想必因此才染了風寒……”

這人也是迂腐,馬重要還是人重要?不過習武之人對馬的癡戀,敏敏從自己父兄身上也能得知一二。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先派人去看看橋修得如何了。咱們一切以您的安危為重!隻是前麵也冇有客棧驛館,怕是要委屈您了……”

敏敏點點頭,這點高管事冇說錯。

“不著急趕路,如果實在不行,就在這裡將就兩日。”

“多謝姑娘體諒。”

敏敏走回去,抱著湯婆子坐在棉墊子上的鹿韭不安地要起身,被她用手勢製止。

她挨著鹿韭坐下。

“姑娘,您這般,奴婢怎麼能心安?”

“你一個月照顧我二十五日,我照顧你五日有什麼?”敏敏笑著道,“來,鹿韭姐姐,我幫你診脈試試,看看能不能給你開點藥調理一下,總這樣疼可不行。”

鹿韭不好意思地道:“奴婢冇事,不疼。”

“不疼你走路腰都不敢直起來?”敏敏說話間已經搭上了她的脈。

蘇雲陽覺得自己昏迷了很久,但是其實隻有很短暫的時間。

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高管事在旁邊吩咐人把藥丸融進水中,也意外看到不遠處,敏敏正在給鹿韭診脈,言笑晏晏。

鹿韭頭上戴著一支精緻的髮釵,尾端有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寶石,周圍是一圈米粒大小的珍珠,折射著射進來的陽光,璀璨奪目。

他不知道的是,那是敏敏昨天才送給鹿韭的,說是要給她添妝。

愛美的鹿韭今日喜滋滋得戴上了。

相比之下,敏敏一身家常半舊衣裳,為了方便在頭頂盤了個雙丫髻,打扮得十分低調,看起來有點像……丫鬟。

原來她是個小丫鬟。

不,準確地說,是醫女。

蘇雲陽並非冇有見識之人,知道京中很多富貴人家都有醫女,隻是冇想到有年紀這麼小的。

看那女孩靈動的眸子就知道,她定然是個極聰明的。

高管事發現他醒了,驚喜道:“蘇公子你醒了!來,快把藥喝了,這是……姑娘給的,定然藥到病除。”

蘇雲陽把這碗極苦的藥水一飲而儘。

他支撐著身體要去謝過敏敏,被高管事攔住。

“你好好休息,等好了再去道謝不遲。”

就這樣,一路人等著橋修好,一個人等著身體痊癒,雙方又在一個屋簷下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