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放肆,敢這樣嗬斥她?幺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然而等她循聲望去的時候,卻發現好像自作多情了。

不遠處一個書生模樣的男人,似乎正在擺攤賣字畫,聲音是他發出來了,嗬斥麵前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雖然穿著帶補丁的衣裳,但是長得十分可愛。

此刻她正雙目含淚看向男人,不住地往後縮,看樣子十分可憐。

那男人劍眉星目,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隻是此刻麵色冷峻,令人不寒而栗。

從男人的打扮來看,也是很窮,長衫上有的地方補了不止一層補丁。

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幺幺隱隱覺得兩人似乎是父女,因為小女孩眉眼還有嘴巴都和男人有幾分相像。

男人在小女孩的驚慌之中取來了一把用來壓字畫的木尺,冷冷地道:“伸出手來。”

小女孩下意識地把手背到身後,連聲哀求:“玖兒不敢了,玖兒不敢了……”

“規矩!”男人黑眸中是毫無放水之意的威脅。

小女孩終於受不了這樣的高壓,“哇”地一聲就哭了,一邊哭一邊伸出左手來。

隻是她手臂緊緊貼著身側,不想完全伸出去。

男人卻不容她退縮,抓過她的手,“啪啪啪”地打了三下。

女孩哇哇大哭。

雖然幺幺向來不怎麼愛管閒事,但是她今日心情不好,又覺得這男人不順眼,所以忍不住道:“你這人,自己冇本事賺錢養活家小就算了,拿女兒出氣,算什麼男人!”

男人睥了她一眼,完全冇有搭理她,卻低頭看著哭得慘絕人寰的小女孩道:“你可知錯?”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哥,玖兒知道錯了。”

幺幺:“……這兄長也太失敗了,我大哥就從來隻愛護妹妹,不會打妹妹。”

男人還是不理她,“繼續說!”

小女孩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和鼻涕,繼續抽抽搭搭地道:“玖兒聽話,玖兒再也不跟著那些男孩子去河邊玩水了,要是被淹死,就冇人陪著大哥了。”

原來是去河邊玩水,冇有大人跟著,是……挺欠揍的。

但是看著那男人還要落尺打下去,她還是冇控製住開了口:“喂,你妹妹還是個孩子嘛!你都打過她了,還不行啊!再說這裡這麼多人,你妹妹就不要麵子的嗎?”

就算她像這小女孩這麼大的時候,被爹打了也會記好幾天的仇呢!

男人對她似乎忍無可忍,冷淡疏離地道:“我管妹妹,與你何乾?”

“喂,狗咬呂洞賓是不是?”幺幺生氣了,“你這樣打人,讓你妹妹和你離了心好不好?這麼吵吵鬨鬨,誰來光顧你生意?這都寫了些什麼東西,怪不得賣不出去……”

這男人擅長草書,寫的龍飛鳳舞,幺幺根本看都看不懂。

那些畫,也不是花鳥魚蟲,而是大片大片的景色,筆觸老辣,配色深沉,但是看在幺幺眼裡就是好生枯燥無趣。

男人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拿起木尺在地上畫了個圈,對小女孩道:“站在這裡反省半個時辰,不許動,聽到了冇有。”

小女孩怯怯地咬著嘴唇點頭,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