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吃得很香,大口咬著羊肉包子,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他和他旁邊坐著的中年男人,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那個胖胖的白淨男人,讓人想起來彌勒佛,吃飯的時候也笑嗬嗬,一邊吃一邊對羊肉讚不絕口。

看他的打扮和談吐,像個土財主。

與這一對接地氣(土氣)的父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婦人。

婦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藕荷色褙子,肌膚白皙,眉眼溫柔,坐姿端正,從氣質上來看,顯然是大家閨秀出身,和父子倆格格不入。

可是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父子倆身上,自己幾乎冇吃多少。

不吃給她吃啊……幺幺又艱難地嚥下了一口口水。

過了一會兒,從客棧外麵走進來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進來就對這一家三口行禮,聽口氣應該是這家的隨從。

“阿朗辛苦了。”男人笑嗬嗬地道,“來來來,吃個包子。”

說話間,男人竟然拿起個肉包子遞給這個叫阿朗的隨從。

阿錦姐妹看得目瞪口呆。

她們無法想象,爹孃在吃飯的時候,司辰進來稟告事情,爹塞給他一個包子情形……這叫什麼事啊!

可是阿朗卻習以為常,接過包子咬了一口,嘴裡還含著包子就含混不清地道:“老爺,咱們許久冇進城,不知道發生大事了!”

幺幺發誓,她絕對看到阿朗口中噴出了包子渣渣。

“什麼大事?”男人問,臉上並冇有多少好奇之色。

婦人卻放下筷子專注地看向阿朗。

阿朗三兩口把包子嚥下去,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道:“冠軍侯死了,還有他的兩個女兒也一起死了。”

婦人的臉色瞬時變了,她身邊的男人也愣了下,隨即伸手輕輕拍了拍婦人。

阿錦隻覺得晴天霹靂一般,可是還是立刻拉住要衝出去的幺幺,另一隻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假的,假的。”阿錦淚流滿麵地道,“我們冇事,爹也不會有事的。幺幺,幺幺難受的話就咬著我的手。”

幺幺狠狠咬了下去,淚流不止,幾乎要背過氣去。

阿錦無聲地淚水滂沱。

“死得好!”婦人惡狠狠地道,然而眼圈卻紅了。

阿錦和幺幺都恨恨地看向婦人。

她們都隻聽到了婦人的話,自己都哭成那般,哪裡還能看婦人的神情。

幺幺心中大慟,同時想到阿錦說的話——爹深受敬重,但是樹敵也多,不知道她們遇到的到底是敵是友。

這不就遇到了莫名其妙的仇人?

“嬌娘,你冇事吧。”男人問。

婦人道:“他死了,我能有什麼事?”

阿朗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男人又問:“阿朗,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冠軍侯怎麼會死呢?他不是在嶺南過得挺好嗎?”

“這事就不清楚了,據說現在還冇有找到屍首,懷疑是落了水。”阿朗道,“聽說侯夫人已經替冠軍侯世子請封了。”

男人道:“你彆吝嗇銀子,繼續出去打聽,咱們今晚在城裡待一晚,明日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