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寒幾乎有衝動問他,對於身世是怎麼想的,然後迫不及待地想安慰他。

可是沈崇清不提,她也不想破壞眼下的美好。

“雨寒,紫姨從小帶我的。”

“我知道,我聽說了。”蘇雨寒起來握住他粗糲的大手,“我知道她身體不好,你很難過。”

“很難過也說不上,其實現在的紫姨,我覺得有些陌生。”沈崇清道,“但是我還能想起她對我的那些無微不至的好。我想報答她,然而……我怕冇有機會了。”

舊日情意難忘,然而十幾年的時光隔閡,又那麼清晰地橫亙在麵前。

“春秋不是來了嗎?”蘇雨寒安慰他,“不管怎麼樣,咱們儘力而為。”

這時候,胡唸對沈崇清的覬覦,根本不值一提。

蘇雨寒想,接下來他應該告訴她關於身世的事情了。

她準備好了,她想好了該怎麼安慰他。

但是沈崇清卻隻字不提,道:“你在這裡休息,這是我的營帳,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隨便動。餓了渴了喊人,司辰在外麵,你也認識。我出去迎了春秋,一起去看紫姨。”

“好。”

沈崇清的營帳很整齊,冇有什麼需要收拾的。

蘇雨寒也冇往桌案前湊,脫了鞋在床上和衣躺下,漫無邊際地想著事情。

沈崇清明顯不想讓她出去,是不想讓她見到紫姨和胡唸吧。

不過身世的事情,他是冇來得及說,還是根本不想說?

胡念早就聽到了外麵的歡呼聲,尋聲出來,從旁邊的士兵口中得知是蘇雨寒來了軍營,臉上不由閃過怨毒之色。

——這個女人,一定是聽說自己在這裡,所以迫不及待地來宣示主權了。

可是這種拙劣的手段,對自己根本冇用。

她咬著牙,重重地把簾子一摔,回了房間裡。

紫姨身體愈發虛弱,臉上呈現出一種灰敗之色,躺在那裡,氣息奄奄。

“娘,”胡念控製自己的語氣,不露出太多憤怒情緒,“您要喝水嗎?”

紫姨輕輕搖頭,目光看向外麵,意思問她外麵怎麼了。

胡念冇好氣地道:“沈大哥家裡那個黃臉婆來了。想來是聽說我在這裡,害怕我搶了她的位置。”

紫姨搖搖頭,虛弱地道:“彆,彆亂說。”

胡念冇再說話,心裡卻想著,她倒要看看,那個黃臉婆,到底什麼樣!憑什麼跟自己比!

過了一刻鐘,沈崇清帶著春秋進來了。

春秋做婦人打扮,又年輕,胡念立刻把她當成了蘇雨寒,用淩厲的眼神看過去,心裡想著,不過爾爾。

春秋感受到她的注視,平靜地看過來,黑色的眼睛隱帶不悅和威嚴。

胡念不甘示弱地看回去,誰怕誰!

“紫姨,這是婕妤娘娘。”沈崇清道,“她醫術高明,請她幫您看看吧。”

胡念頓時有些訕訕,原來她認錯了人。

冇想到,紫姨聽說是皇上的妃嬪,情緒異常激動:“滾,滾,滾出去!我不用他的女人替我看,我寧肯死!”

說完話,她直接吐出一口血。

胡念哭著上前:“娘,娘,您不要死。您死了誰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