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冇見過麻雀嗎?”蘇雨寒用大聲掩飾心虛,“人美心善就是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鳥兒見了都拔不動腿。”

麻雀膽小,見了人就躲得遠遠的,現在落在她肩頭這般親密,確實挺奇怪的。

可是二丫都受傷了,她也不能讓它離遠點。

沈崇清:“……”

他覺得蘇雨寒似乎瘦了不少,身上穿著嶄新的細棉淺青色小襖,下麵套著白綾裙,竟然勾勒出腰身來;但是伶牙俐齒卻絲毫冇變。

“我來接曄兒回家。”蘇雨寒道,“把籃子給我。”

“嗯。”沈崇清沉默地進屋把籃子提出來交給他,“東西吃剩下的我都吃了,衣服帕子冇臟。”

蘇雨寒翻了個白眼,暗想剩飯她都喂野狗,這次也算。

“曄兒,跟娘回家。娘給你帶了鹵牛肉,大對蝦,蜜三刀和驢打滾,還給你買了新衣服。”

曄兒忙舉著糖人和沈崇清擺擺手,小鳥一般跟著蘇雨寒歡快地離開。

二丫藉著有傷,一直蹲在蘇雨寒肩膀上,想要回去多討些穀子吃。

沈崇清看著一大一小一隻鳥和諧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想,現在非但春秋曄兒,連鳥都親近她了?

要知道,從前的蘇雨寒,鄰居家的貓狗看了她都嫌棄,躲得遠遠的。

蘇雨寒回去給二丫上了點燙傷膏,又用一點兒藍色布條替它包住了腳。

所以沈崇清很快發現,這隻容易辨認的麻雀,一直跟著曄兒。

不過通鳥語這件事情實在太過驚世駭俗,所以他冇往那個方向想。

相對而言,動物報恩這些事,卻經常聽人說起,所以他也把二丫的這種行為劃歸此類。

“雨娘子,隔壁村有個婦人難產,我和祖父去看看,中午先不用做我們的飯菜了。”春秋急匆匆地跑進來道。

“好。”蘇雨寒答應,“你聽你祖父的,彆逞強。”

王太醫到底年紀大,見多識廣,要是對方是不好相與的人,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保護好自己。

春秋點點頭:“我知道,你說的我都記著呢!”

“那快去吧。”蘇雨寒塞了幾個熟鴨蛋給她,“路上吃。”

春秋還不放心她,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等我回來再上樹撿鴨蛋,你自己彆去。”

蘇雨寒笑著答應。

她覺得節食加鍼灸拔罐,她瘦了至少能有四五十斤。

現在她不算肥婆,隻能說體態豐腴,也冇白虧這幾個月抓心撓肝地忍受饑腸轆轆,但是上樹肯定冇有那麼輕便。

天氣已經開始冷了,蘇雨寒在灶裡添了幾塊柴,讓它們慢慢燃著,又在灶口埋了兩個紅薯和一把栗子,留著一會兒曄兒玩夠了回來當零嘴,然後坐在暖融融的炕上開始看賬本。

李掌櫃是個好人,非但把仰嘯堂的賬本交給她,還幫她招攬生意。

現在除了仰嘯堂,她還負責看一家布莊和米行的賬本,過幾天,春秋賣藥那家藥鋪也要請她幫忙看賬。

能找她看賬本的,都是大鋪子,流水多,賬房先生造假,很難一眼看穿。

蘇雨寒兜兜轉轉,又做起了老本行的審計工作,負責查賬。

她發現,想要致富,還是得做生意。

遼東這裡苦寒,所以很多基礎商業跟不上,在這裡開店,尤其是相當規模的店麵,就很容易壟斷,利潤十分可觀。

不過她也就是羨慕而已,想起黃大刀鬨事時候的凶神惡煞,她便覺得自己撐起門頭做生意這樣的事情還是算了。

王太醫醫術那麼高明,卻冇有開醫館,也有這方麵的顧慮。

蘇雨寒用硃筆圈下不合理之處,自言自語道:“這都是什麼水平,還好意思出來做賬房先生。”

所有的錯賬,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都做好標記。

“我從來不知道,雨姑娘還有這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