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寒看到楊雨疏眼中的黯然和……驕傲。

她明明很難過,卻還是昂起頭來道:“沈大哥,我並不知道她是誰,隻是請教一些小問題而已,你不必緊張。”

蘇雨寒都有點替她難過了,這是個多麼好的姑娘,自強驕傲,隻可惜哦,非要自困於情。

蘇雨寒主動開口解釋道:“楊姑娘要給彆人買禮物,我正好有些心得便和她說了下。隻是冇想到,她就是楊姑娘。”

然後她笑吟吟地對楊雨疏道:“楊姑娘,久仰大名,我是蘇雨寒。”

楊雨疏“嗯”了一聲,淡淡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冇有認出沈夫人。”

沈崇清麵色這才緩和了些,上前站到蘇雨寒身邊,拉住她的袖子道:“怎麼又偷跑出來了?”

雖然是責備,但是態度十分親近。

蘇雨寒看到楊雨疏袖子裡的手,似乎動了動。

哎,狗男人這是乾啥啊!

她還想和楊雨疏做朋友呢!

在絕對父權的這個時代,能遇到楊雨疏這般自立自強的姑娘,她感到十分驚奇,並且由衷地佩服。

不是每個人都能跳出舒適圈的,彆吹牛,就是她自己,如果在東宮習慣了富貴日子,在那種繁花錦繡、烈火烹油的環境下住久了,都未必能做那隻跳出溫水的青蛙。

但是這姑娘就是做到了。

而且她後來也不肯仰仗太子之名,孤傲得令人欽佩。

蘇雨寒是真心實意地佩服她。

楊雨疏道:“聽說沈大人和沈夫人回京,想著上門拜訪,正想給令公子帶些禮物,不想恰好遇到夫人。既然如此,禮物請夫人直接帶回去,區區心意,還望夫人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蘇雨寒爽朗笑道,“就是還不起。但是楊姑娘你肯定也不在乎這些銀錢,貴在心意,我誠心邀請你來府裡坐坐。”

楊雨疏愣住了,完全冇想到蘇雨寒會是這樣的。

在東宮的時候她遇到了沈崇清,那時候她不慎落水,是沈崇清把她救上來的。

從此以後她就注意到了這個沉默寡言的侍衛。

他總是很少說話,但是開口總是擲地有聲;他總是把自己掩藏在人群之中,然而卻鶴立雞群,如星辰般耀眼;校場上,他永遠是最後壓軸打敗所有人,卻又一個一個把手下敗將扶起來,姿態低調謙虛那個人……

於楊雨疏而言,沈崇清就是少女懷春時候心中羞澀卻又亮晶晶的夢想。

她和姐姐提過,姐姐幫她在太子麵前提了提,但是太子卻直言不諱,說他對沈崇清的婚事有更好的安排。

言外之意,她不配。

這話深深刺傷了楊雨疏,所以她離開了東宮,走上了一條註定孤獨的路。

她從一朵溫室中的花朵,變成了淩霜獨自開的寒梅,倔強孤獨地證明著自己和其他女人不一樣,自己值得他側目。

可是命運從來都不肯對她好一點。

她變成了想象中的那個自己,但是依舊郎心如鐵。

沈崇清冇變,雖然發生了許多變故,他的際遇大起大落,但是始終冇有改變過他的堅持、忠誠、坦蕩以及……不愛她。

對她而言,沈崇清唯一的缺點就是,他不愛她。

楊雨疏也知道了他婚姻不幸,知道了他命途多舛,她想有一日,以同甘共苦的形象出現在他麵前。

可是命運又一次嘲弄了他。

即使在逆境之中,他也有了愛人,而且還是從前被傳得不堪入耳的蘇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