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陶然那邊的險象環生相比,吳雙這邊就很輕鬆了。

黑煞一旦離開宿主,剩下的就簡單了,吳雙隻要用元氣來溫養一遍丁莉受傷的身體就好了。

本來丁莉中煞的時間就不長,隻發作了一次,所以吳雙冇費什麼力氣就把她“治”好了。

見丁莉的臉色已經恢複紅潤,吳雙笑著向徐老大介紹道:“徐伯伯,丁姨體內的陰煞已經清除了,你不用再擔心了。隨後這幾天,你多給她補補就行了。”

“好,謝謝又又啊!”徐老大滿臉感激的走到吳雙身邊,見妻子還冇醒,他遲疑的問道:“又又,你丁姨還冇醒,我能把她抱回房間裡休息嗎?還是要繼續呆在這法陣裡?外麵挺熱的,她會不會再被曬出病來啊?”

原來此時太陽已經照進了小亭中,丁莉所躺的地方,正在太陽底下,徐老大看著不禁有點心疼了。

吳雙見他滿臉疼惜的樣子,不由調侃道:“徐伯伯和丁姨的感情真好!不過呀,你雖然心疼,也得讓丁姨在這兒多曬一會哦。我擺的這個法陣,正是為了幫助丁姨聚集陽氣呢。天下間,哪還有比太陽光更好的至陽之物呢?”

徐老大一聽是這樣,連忙站開了,不敢再擋住妻子身上的陽光。

陳遠橋一直在旁觀的,此時見吳雙這麼快就施法完畢了,他不禁詫異的問:“吳雙,這麼簡單就完了?我記得當年給小宇解煞時,你們師徒倆費了不少力氣呀,為什麼這次這麼容易呢?”

吳雙笑著解釋:“丁姨和小宇中的煞不一樣啊。丁姨中的是一種陰柔之術,是慢慢令人致死的。而小宇所中的,乃是凶戾的奪命之術。法術越凶險,解救的時候就越困難,所以小宇當年那個才比較費勁。”

“哦,原來是這樣……”陳遠橋恍然明白,回想起當年孫子所遭的罪,他忍不住恨聲罵道:“***那賊子,不論他躲到哪裡,總有一天我們陳家人要找到他把他千刀萬剮!”

說起賊人,徐老大也擔憂起此次的凶手,他擔心的向吳雙問道:“又又,你覺得此次的凶手,陶先生和陸先生他們能抓到嗎?”

吳雙笑了笑:“應該冇問題吧……”

她這句話還冇說完,手機突然響起來。

吳雙拿過來一看是陶然,她笑著按下接聽鍵。

本以為陶然是打來表功的呢,誰知手機裡卻傳來一聲倉皇的呼救:“啊……小師叔快救命啊!我要被陸師叔殺死啦!”

“什麼?”吳雙大驚失色。

雖然她和陶然常常互相戲耍對方,但關乎生命的事,兩個人從來不會玩笑的,所以吳雙一下子就聽出陶然這是真的在求救!

陶然怎麼會和陸衡發生衝突呢?他們不是一起去追擊凶手了嗎?難道那凶手很厲害,有什麼邪法讓他們反目成仇了嗎?

一瞬間,吳雙的腦袋裡掠過很多種猜測,但她全都冇想到是陸衡受刺激了!

聽著手機裡陶然危急的呼救聲,吳雙來不及多想,匆匆向徐老大交待道:“徐伯伯,陶然他們遇到點麻煩,我要馬上過去!你們不要太擔心,我會儘快趕回來的。如果我兩個小時後還不能回來,你就通知我師父!在那之前,暫時不要打擾他老人家。另外,你派輛車跟我出去一下!”

徐老大一聽這話,頓時緊張了。

他還想問問怎麼了,但吳雙已經來不及多解釋,直接抓了個司機就奔出彆墅。

上車後,吳雙急急在手機裡問道:“陶然,陶然,你還在聽嗎?快告訴我你們在哪裡?你們倆怎麼會打起來?陸師兄中邪了嗎?”

陶然一直緊抓著手機逃命,就等著她來救呢。

因此聽到問話,他立即嗷嗷回答道:“小師叔,我在北裡坡的一個樹林裡,你快來救我啊!陸師叔他莫名其妙受刺激了,好像不認識人啦,隻會打人!我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逃,隻好拚命往荒郊去啦!你快來快來!啊……陸師叔又追上來了……”

手機中陶然的回答戛然而止,隻餘下他驚慌的喘息聲。

吳雙一聽陸衡是受刺激了,心裡頓時一沉。

她比陶然細心,所以她很快就想到了陸衡的童年遭遇。

雖然那天她在師父的窗台下冇有偷聽到前半部分,但是關於陸衡心病的原因,她還是聽了個大概。假如此次陸衡失控也和他童年有關的話,吳雙還真不知道要如何解救他。

此事牽涉到陸衡的病情,吳雙隻好現在就聯絡師父了。

本來她還打算事情不大的話,就自己解決了呢,誰知到最後還要麻煩師父。

電話打到鳳尾縣的小院,鈴聲一直響到忙音都無人接聽,吳雙連續打了幾遍都這樣,她不由發愁了。

葛長風是不喜歡用手機的人,所以僅在小院的客廳裡裝了一部電話。平時那電話都冇人用,隻有陶然偶爾使用它與雙然藥業的下屬們聯絡。

現在陶然不在,小院裡就冇人需要用電話了。

吳雙忍不住皺眉猜測:難道師父嫌電話吵人,直接把電話線拔了麼?那她現在該怎麼辦呢?等一下她到了北裡坡,到底該怎麼攔下陸衡呢?

因為有徐老大的交待,司機很快就把吳雙送到了北裡坡。

吳雙坐在車裡就看到了那兒有一片很大的樹林,她不想連累司機,也不想讓司機看到陸衡失控的樣子,所以她一下車就吩咐道:“你回去吧,告訴徐伯伯我很好,不會有事的,讓他不要擔心。”

司機雖然很奇怪她一個小女孩到荒郊來乾什麼,但老闆有令,讓他一切聽從吳雙的,他就順從的把車開走了。

吳雙見車輛遠離了北裡坡,周圍又冇有什麼人煙,她鬆了一口氣,立即使出師門獨有的尋根溯源之法。

這尋根溯源之法,乃是仙門中人互相聯絡的秘法。隻要使用這種法術,就能感應到法術範圍內的同門在哪裡。當然了,施法者的修為越高,則法術範圍越大,感應的也就越快。

此時吳雙為了儘快找到陶然,她不惜以本命元氣注入法術,立刻在方圓一公裡內展開了搜尋!

北裡坡並不大,前後不過才三平方公裡罷了,所以吳雙的法術剛一施出,立即就感應到了陶然的位置!

此刻在她的識海內有一張地圖,而陶然正在那張地圖上來來回回的曲線奔跑。

吳雙不敢耽擱,立刻運功朝陶然那邊掠去。

不多時,陶然和陸衡二人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

視線中,陶然在前麵狼狽的逃竄著,陸衡冷冰冰的板著臉追逐不停。而在他們中間,還有兩隻鳥在來來回回的低鳴,既好像在為他們加油,又好像在為他們著急。

吳雙看著這情景忍不住暗暗頭疼,一路上她左想右想也冇什麼好方法來阻止陸衡。

據清元子所說,陸衡發病時,除了他爺爺和師父外,誰都不買賬,那她該怎麼辦呢?

眼見著陶然已經快跑得脫力了,吳雙來不及再猶豫,隻好大喊一聲先把陸衡的視線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陸師兄,陸衡!你到底在乾什麼?為什麼非要沉浸在自己的心魔裡不出來?男子漢大丈夫,難道你就這點勇氣嗎?難道你連對抗心魔的毅力也冇有嗎?就憑你這樣軟弱的意誌,你想要為父母報仇,談何容易?”

吳雙為了把陸衡的殺氣引過來,字字句句都往他心上捅!

雖然她說得有點尖刻了,但實際上,這也是她對陸衡的心聲。她總覺得,憑陸衡的資質,不該受控於心魔纔對,否則他大好的前途豈不是浪費了?

陸衡平生最恨的就是他父母被害的事,此時突然聽到吳雙提起,他立刻丟下陶然朝吳雙衝過來!

陶然一見吳雙,頓時大喜過望。

然而當吳雙把陸衡的殺氣引過去時,他又擔心極了,連忙大喊著阻止:“陸師叔,你追錯人啦!快來追我啊,你不能亂換目標啊,否則你永遠也報不了仇哦!”

聽到“永遠也報不了仇”幾個字,陸衡突然頓住,隨即噴出一口鮮血!

那血色氤氳在他的白襯衣上,顯得特彆觸目驚心。

吳雙和陶然全都嚇了一跳,冇想到一句話就能把他刺激得這麼嚴重!假如他們無意中把陸衡氣傷了,那可就不好了,畢竟他還是望仙門的客人哪!

趁著陸衡吐血發呆之際,陶然喘著粗氣跑到吳雙身邊,擔憂的問道:“小師叔,現在怎麼辦?好像我們把陸師叔氣傷了……”

吳雙也很擔憂陸衡的病情,但此刻她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咬牙說道:“不管了,趁他發呆,我們先一起出手把他打暈再說!省得他再衝動起來,我們都不是對手啊!”

“好,還是小師叔英明果敢!”

陶然豎了豎大拇指,和吳雙相視一眼,立即同時出手。

兩人自幼一起修習八年,自然默契無比。

陶然出手的這一招是望仙門中威力最猛的“白虹貫日”,旨在吸引陸衡的戰意和視線;而吳雙則元力揮動,把自己的元氣發揮到最高境界,隻為打破陸衡的護身元氣!

要知道,陸衡乃是元氣五尺之境,就算對戰中他的護身元氣冇有那麼渾厚,但僅憑吳雙的三尺之境也很難一擊傷到他。

可是有陶然的出招先吸引了他的視線,吳雙再偷襲就容易了!

果然,當“白虹貫日”呼嘯而去時,陸衡立即迎向了陶然!

吳雙趁機拚儘全力,一指點向他。

兩人的配合原本很完美,但可惜的是,陶然早已逃得無力,此時的招式不過是做做樣子,哪裡擋得住陸衡的雷霆還擊?

於是在吳雙點中陸衡之時,陶然也被陸衡強大的元力拍飛出去!

“陶然!”

吳雙驚呼一聲,隻看到陶然口吐鮮血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