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是在下午才醒的,指尖動了一下。

池鳶坐在一旁陪著,這會兒看到他如此,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正常人,要怎麼接受自己突然變成了這個狀態。

“花敬酒,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因為腦袋被包紮得隻剩一張嘴巴在外麵,池鳶隻能看到這嘴唇上開了一道道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怖。

床上的人搖了搖頭,想要說話,但是張張嘴,似乎覺得十分費力,也就閉嘴了。

池鳶看到這一幕,眼眶頓時紅了,被濃烈的愧疚淹沒。

“對不起,我不該給你打那個電話。”

花敬酒抬頭,似乎想要看她,但終究也是徒勞,許久才沙啞說出一句。

“我休息一下。”

池鳶不敢打擾,馬上點頭。

就在她倒水的時候,花敬酒又說話了。

他的聲音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沙啞難聽,聽在耳朵裡就像是指甲在墻上抓似的。

“池小姐,你也去休息吧。”

池鳶這會兒確實很困,而且她感覺自己又重新發燒了,眼前都有些模糊。

“好,我明天再來看你,我知道現在的一切你很難接受,我用什麼都不能補償你了,但隻要你提出來,我一定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花敬酒的嘴角勾了一下,有點冷。

池鳶離開醫院後,隻覺得眼前有些暈眩。

在醫院待了一晚上,為花敬酒擔驚受怕,現在又得回到空蕩蕩的城堡。

她上了車,伏在方向盤上休息了一會兒,將酸澀的眼睛眨了眨,才勉強把車開回去。

在醫院耽擱了一天一夜,她實在太困了,但是躺在城堡的床上,卻又睡不著,隻覺得床上太空了,太大了。

把自己蜷縮起來後,依舊覺得冷。

眼睛也痛,最後她嘆了口氣,索性去浴室泡澡。

開啟手機看了一眼,上麵鋪天蓋地的還是有關她和哈裡的新聞。

現在哈裡醒了,媒體都在想要采訪,但是醫院已經被王室的人圍了起來,除了王室的成員之外,不允許其他人進去。

池鳶看著這些新聞,隻覺得窩火,如果不是哈裡突然折騰這一出,後麵的一係列事情都不會發生。

她深吸一口氣,註冊了自己在國外的社交賬號,並且發布了第一條內容。

“我已經有孩子,未婚先孕,婚事正在商量,不會是未來的總統夫人。”

上次讓那位公主在媒體的麵前解釋一下,但那位公主顯然沒聽。

既然如此,她也就隻有自己去解釋了。

有關她和哈裡王子的訊息,已經不僅僅是在北美上了熱搜,其他國家也上了很多熱搜,最熱鬧的當屬京城,畢竟池鳶是在京城長大的。

池鳶發了這麼一條言論,而且一點兒都沒有遮掩自己未婚先孕的事兒。

發了第一條後,她又發了第二條。

“哈裡王子與我哥是好朋友,對於他的幫忙,我感恩,但當時那個場景,其實子彈我能躲過,哈裡王子大概是太慌亂了,導致我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池鳶現在正在氣頭上,想到自己睡不著,King又回了沙特,心裡就窩火憋屈的要命,恨不得直接在社交賬號上罵哈裡這個卑劣小人。

但就算再生氣,因為她的身份,也得裝一裝。

網路上的議論更熱鬧了,有人說她不識好歹,不感恩也就算了,字裡行間還在說哈裡王子多事。

那可是王室成員啊,願意為她擋槍,她應該感到榮幸。

池鳶看著這條言論,直接在這條言論之下回復。

“他為我擋槍,為何是我覺得榮幸,想為我擋槍的數不勝數,是不是每個我都要覺得榮幸?他身份高貴,難道我就不高貴了麼,我背後是蕭家。”

最後六個字,底氣十足。

作為北美頂尖豪門,蕭家的地位自然不用說。

池鳶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失去理智了,不該在公眾平臺上說這種話。

但是緊接著,她就看到蕭絕上線了。

轉發了她的言論,並且加了一條。

“我妹妹說得沒錯,哈裡應該感到榮幸,畢竟HG的總裁想要這個機會還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