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吃醋了!”慕玨有些得意,心滿意足的靠在了車廂上,和殷桃並肩而坐。

殷桃看著慕玨俊朗的眉眼,從喉間發出一身冷哼,“才沒有。”

這話在慕玨聽來像是撒嬌,心中一動,又忍不住重新向殷桃湊了過去。

殷桃見狀,一個閃身從慕玨的身下扭了出去,轉換到了左側的馬車邊上。

她不想招惹慕玨,也希望慕玨不要招惹她。

慕玨坐直了身子,從胸腔裡發出一聲沉悶的笑吟。

“我問你,你一直不答應我,是不是擔心進了府裡,鎮北王妃會為難你?”慕玨目光深沉的看著她,問的十分認真。

殷桃語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被慕玨當作是預設了。

慕玨突然不知為何有些心疼,看著殷桃像看著易碎的寶貝似的,他好像終於窺見了內心真實想法的一角。

原來她是在擔心這個嗎?

“殷桃,你放心,你是我愛的女人,我一定會用性命護著你,決不負你。”慕玨一臉鄭重的道,“那個女人,你不必擔心,她不會是威脅。”

“以後不管是住在鎮北王府,或者搬出去另立門戶,她都傷不到你一分一毫,若她敢,我定要她的性命。”

慕玨聲音雖不大,但擲地有聲,讓殷桃的心不自覺的猛跳了幾下。

殷桃轉過臉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又過了片刻,她見慕玨還在深情的看著自己,猶豫下開口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你還擔心什麼?”慕玨認真發問,心裡有些著急,他現在不怕別的,就怕殷桃離開自己。

殷桃覺得她這話怎麼好像越描越黑,好像無意中給了慕玨承認喜歡他的錯覺,於是連忙閉了嘴。

果然她還是不說話的比較好,差點被慕玨牽著走了。

因此,接下來回去的路上兩人一路無話,大約過了半刻鐘之後,馬車到了地方,殷桃才下了馬車。

暗牢不愧是暗牢,裡麵又陰暗又潮濕,灰塵、血跡、濃重的血腥味以及腐朽的發爛的黴味和腐蝕的味道,裡麵更充斥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的氣味。

殷桃不禁用手捂住了鼻子,這股氣味就像什麼東西發酵以後,成年累月才產生的氣味,聞了之後讓人作嘔,忍不住頭暈目眩。

實在受不了了,殷桃隻好從袖子裡,拿出了個符合古代常識的口罩,她自己用麻布做的,這口罩很結實,好歹也能擋住些刺鼻的氣味。

“主子。”青光從裡麵走出來,單膝跪地,道:“秦宛如現在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屬下不敢用刑,怕人受不住,剛才又暈過去了。”

“人在哪?”慕玨朝著青光點點頭,“帶她去。”

“是,主子。”青光點頭。

殷桃一路跟著走,走到了一間牢房門前,這牢房裡血跡大片大片的盛開,但是顏色卻發黑,濃稠,顯然是乾涸已久的血跡。

青光朝著裡麵指了指,“人就在這裡。”

殷桃直接邁步走了進去,裡麵有一張布滿了鐵銹的床,秦宛如蜷縮著身體躺在鐵床上。

她胸口的匕首還深深的插在裡麵,她臉色蒼白如紙,若不是胸廓還有略微的起伏,殷桃真以為秦宛如死透了。

“醒醒。”殷桃拍了拍秦宛如的臉,對方表情痛苦,身體動了動,眼睛卻沒有睜開。

“慕大人,剛纔在馬車裡,你不是說現在秦宛如的親人就隻剩下她的夫君,什麼時候能找到人?”

殷桃把手搭在秦宛如的手腕上診脈,脈搏細而微弱,種種跡象表明她撐不了多久,能撐這幾天已經算是極限了,還得多虧了大還丹。

若是不把匕首拔出來,今天秦宛如就撐不過去了。

慕玨也緩緩地從牢房外走了進來,他望向秦宛如的眼神非常冷,“有人給他報信,那人連夜跑出京城,已經派人去追了。”

麻煩。

殷桃狠狠的皺了皺眉,看來今天晚上自己還得辛苦辛苦給秦宛如做個手術,把秦宛如胸口的匕首拔出來,好歹能保命。

至於能保幾天的命,就看她運氣了。

“慕大人,能不能找個乾凈的地方,我要給秦宛如醫治。”

殷桃眸子堅定地看著慕玨,“總要問清楚,不能讓她裡糊塗的就死了。”

其實是殷桃覺得幕後主使肯定是蘇馥,但這靠猜測沒用,她必須找到足夠多的證據,這樣慕玨之後辦理案子也會更順利一些。

殷桃提出了對地方的要求後,慕玨的眸子閃了閃,道:“青光,帶著秦宛如過來。”

一路往前走走,到牢房的盡頭,前麵已經是一堵墻壁,無路可走。

而墻壁上有一個轉盤,慕玨直接把手放在轉盤上,左轉兩圈,右轉兩圈,本來堅固無比的石墻緩緩的挪動,不一會兒便露出了裡麵寬敞乾凈的內室。

殷桃不由得驚嘆,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古代的這種暗室,平時肯定要好好的琢磨琢磨,可是現在哪有這種心思,得趕緊救活了秦宛如再說。

“慕大人,我治病救人的時候,不習慣別人在場,你們還是出去吧。”

殷桃把慕玨往外推了推,“秦宛如胸口的匕首插得很深,不能隨意拔出,恐怕三個時辰也不夠,慕大人可要在外麵守好了,別讓旁的不相乾的人進來。”

本來被推了出來,慕玨心裡有些煩悶,這個女人現在是還不相信他嗎?

可是一聽到殷桃接下來的話,慕玨冷凝的麵色忽然緩和了下來。

他深深的看了殷桃一眼,道:“放心,我不會讓別人闖進來。”

“那就好!”殷桃鬆了口氣。

事不宜遲,剛才堅固的石墻又合上了。

也不知道裡麵的構造是什麼,明明是建在地下而且是在牢房的深處,可殷桃在裡麵卻覺得並不憋氣,應該是裡麵哪裡有出路,可以溝通外界。五⑧○

乾凈的床,雖然是鐵床,不過也夠了。

秦宛如已經被放在了鐵床之上,她整個人再次蜷縮了起來。

殷桃深吸了一口氣,意念一動,從大鐵藥箱裡兌換出做手術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