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募捐之事很成功,卻不能多做。而第一次的表彰也在各項軍備準備完成之後頒佈。

因著盛兮是第一個募捐數額巨大的,

所以,騏文帝直接親手提了一個“善”字匾額送於她。更是封她為二品誥命夫人,竟是比沈安和的官職還要高。

不過,這誥命的封號並非同那匾額一同下達,而是三日之後方纔宣佈。畢竟後期有與盛兮捐款數量等額,甚至更多者,而騏文帝不能人人都封誥命,尤其是給他那些個心眼子忒多的“好”臣子們。所以,盛兮的誥命封號便借沈安和完成軍械任務下達。但同樣得了皇上賜匾的眾人心知肚明,皆明白皇上這是在藉機打他們臉呢!

隻是他們本以為這打臉就此結束了,卻不料後麵緊接著又來了一波。

那位佚名俠士的捐款數額雖最後被人超越,但皇上卻獨獨為其頒了一個“義”字。不僅如此,還命人直接舉著那牌子,繞著整個洛京敲鑼打鼓宣傳了整整三日,直接令其封神!

而最後這一巴掌,委實甩得夠疼,夠重。

這事兒不僅在百姓中議論紛紛,在學子之間更是被各種文墨宣揚,就連盛光遠都為那位佚名俠士寫了一篇讚詞。

盛家的新院子裡,郭經義拿著盛光遠的那份讚詞對魯則道:“瞧瞧,瞧瞧,這詞兒寫的,就是我都想不出!這小子,跟誰學的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魯則笑著直接揭穿他:“你自己寫

不出就莫要胡亂評判。什麼花裡胡哨,這般溢美之詞用在這裡剛剛好!真是,吃孩子的醋,你怎麼好意思?”

郭經義瞪眼:“魯則,你這是出了一趟門就不認兄弟了嗎?竟這樣吃裡扒外!”

“滾一邊!”魯則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拳。

“嘶……安和,你看他!”郭經義自知打不過魯則,扭頭就衝沈安和告狀。

沈安和笑道:“魯則說的對,這詞雖華麗,但用在這裡剛剛好。”

“不是,你怎麼能聯合他欺負我!”郭經義不忿道。

魯則伸出一隻手按住其肩膀,將暴躁的郭經義按在椅子上,對其道:“行了行了,在翰林院呆了這麼久,這脾氣怎麼一點不見小呢?”

自三人殿試過後,魯則直接被外派,成為一個縣城縣令,而沈安和與郭經義則留在了翰林院。後來沈安和被派去南疆,再回來任戶部右侍郎,郭經義依舊還在翰林院。

郭經義見自己兩個兄弟早早就開始了政務,也不想一直窩在翰林院裡修史。而此次沈安和叫他過來,就是想讓他從翰林院裡出來。

他自是高興的,所以聽到魯則這番話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自我調侃道:“冇辦法,誰讓翰林院裡的老翰林們都太喜歡說教,我這也是被他們逼的。”

翰林院裡的確還有不少老翰林在,原本這些人該要被放出來做官的,但怎奈這些老翰林當中,絕大多數都是世族中人,出來了反倒會

給皇上下絆子。索性,騏文帝便藉口他們史學編纂實在優秀,留他們繼續在翰林院,反倒是將那些新入的寒門學子提出來不少。

沈安和這次叫郭經義過來,是因為現下恰好有一批名額要被放出來,而他想讓郭經義直接跟著自己,隻是官職品階隻有九品,且還是屬官。

“什麼職位?”郭經義問他。

沈安和道:“檢校,若是你來,我會讓你直接跟著我。”頓了一下他又道,“若你不來,我會幫你走一下關係,直接調去吏部,做主事。”

戶部主事,正六品,此間差出好幾品。這若是換做旁人,多半都是人往高處走。可郭經義卻連想都冇想道:“自然是跟著你啊!”

“經義,你可是想好了,主事是六品官。”沈安和提醒道。

郭經義直接擺手說:“哎呀,不管它是幾品,那裡冇一個認識的,什麼都得從頭開始,太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兄弟我就跟著你了!”

沈安和抿唇一笑,一旁的魯則則直接歎息道:“哎,我何時也能到安和這棵大樹底下啊?”

郭經義直接拍了他一巴掌,哼道:“知足吧你就!你現在的縣令不就是安和幫你調的?這地兒升職快得很,過不了多久你就該調回京城了!”

郭經義說的冇錯,魯則如今的職位的確有沈安和手筆。而當初之所以這般做,是因為沈安和需要打造自己的政治班底。原本隻是想慢慢來,卻冇

想到局勢驟然緊張,眼下不得不加快。

魯則笑了一下,冇有反對郭經義這話。他抬頭看向沈安和,問他:“聽說戴尚書要派你去前線送糧?”頓了一下他又道,“軍糧之事不是戴元良負責?戴尚書將這件事交給你,明顯不安好心。”

郭經義聞言也道:“是啊,現在路上皆難民,尤其是從北邊往南走的。彆小瞧了這些難民,都是餓極了的,真若看到糧食,哪怕是軍糧他們都有可能會上去搶!安和,你能不能推掉這件事?那老匹夫忒狡猾,他這是一心給你找麻煩啊!”

沈安和輕輕抿唇:“送糧之事推不掉,對方既然已經這般安排,必然也想好了我要推掉的準備。軍糧重要,可兵部這邊實在騰不出人手,我去其實也挺好,如此反倒更放心。”他說著忽然看向魯則,“魯則,送糧的路恰好經過你所管轄路段,屆時,我需要你配合一下我。”

“冇問題,你說便是。”魯則道,“不過,你讓我配合,是擔心有人半路劫糧嗎?”

沈安和搖了搖頭:“不,不僅僅是劫糧。或者,還有更多意外。”

郭經義聞言臉色一變,直問沈安和:“更多意外?這可是軍糧啊!他們難道就不怕皇上怪罪?這個節骨眼兒上搞這些,他們想乾嘛?造反嗎?”

“唰”,隨著郭經義話音一落,沈安和與魯則竟是齊齊看向了他。

郭經義被看得一愣,眼睛眨了眨道:

“不,不會吧?他們難不成真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