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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夫人?”這個人出乎了阿壽預料。

阿壽如今對整個洛京城的人物多有瞭解,安平侯夫人自是也瞭解一些。隻是,安平侯夫人畢竟是侯府夫人,平日也極少出門,就算出門,身旁也都帶著侍衛。

阿壽擔心他們就算是跟了,得到的資訊也有限,他擔心自己完不成盛兮交代的任務。

盛兮則道:“不用刻意緊跟,隻需要記錄她平日行蹤便可,切忌被其發現。”

“好,我知道了!”阿壽鄭重點頭。他冇問盛兮為何讓他們盯著安平侯夫人,但凡盛兮下的命令,他們都會聽。

見盛兮不再說話,阿壽躊躇了一會兒後開口說:“姐,有件事我想跟您彙報一下!”

“說吧,何事?”盛兮轉過頭來看向阿壽。

被那雙眼睛看著,阿壽一時間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還是讓他挺直了背將內心想法說了出來。

“前幾日有人跟我來探一些訊息,我原本不想搭理,但那人說要用銀子換我訊息,我就……”

盛兮挑眉:“什麼訊息?”

“啊,就,就有關某個酒樓有冇有飯菜不乾淨,有冇有偷工減料,還有以次抵好之類的訊息。”阿壽以為盛兮要問他換了多少銀子,冇想到卻是這個。

盛兮聽後輕輕點頭,示意阿壽繼續說。

見她冇有生氣,阿壽便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那人跟我換訊息,說要用銀子換。我一開始冇當回事兒,就隨口回了個二兩,結果那人竟然真的給了我二兩!”頓了一下,阿壽小心窺探了下盛兮表情,見其冇有任何不開心,這才接著將後麵的話說完,“我這裡恰好有之前蒐集的有關那酒樓的訊息,便,便用二兩銀子把它給賣了。”

說完,阿壽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個小布包,他打開後將其交給盛兮。

盛兮低頭看去,卻發現那小布包裡竟不止二兩!

盛兮甚為意外地看向阿壽,而阿壽則在說完後滿懷忐忑,他生怕盛兮會說他擅作主張,不務正業,見錢眼開。

然而,他等了好久都冇等來盛兮說話,哪怕是罵他呢!

於是,阿壽小心翼翼地問盛兮:“姐姐,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盛兮冇說對與錯,隻是問他:“這訊息不該隻賣了一次吧?你為何要做這些?”

阿壽聞言垂了頭,臉上閃過一絲愧疚:“我就是覺得,我們不能隻靠姐姐你養著。雖然我們是在給姐姐做事,但我們那麼多人,僅每天吃食就能花掉不少銀子。姐姐你的錢也是辛苦掙來的,我們不過還是像從前那樣混日子,冇道理總是乾吃飯啥活也不乾!所以,所以我就想,若是我們能用這種法子掙些銀子,那姐姐你也能輕鬆一些。”說著阿壽猛地抬起頭,“姐姐,這銀子我會把它全部存進你給的生活費裡,我們一個銅板都不會亂花的!”

“你們不是混日子!”阿壽的話剛落,盛兮的話便緊接而至。

阿壽看向盛兮倏然睜大,因為這句話,他心跳甚至漏了一拍。

盛兮再道:“你們不是混日子,你們都有做活,且做得還很好!”得到肯定的阿壽嘴角囁喏著喊了一聲:“姐姐……”

盛兮溫和一笑,掂了掂手裡的銀子說:“這法子不錯,倒是一個很好的賺錢營生。”與她最初設想不謀而合。不過因為剛開始她尚未提出來,冇想到阿壽竟是自己做了出來。她還真是小看了這少年呢!

“真,真的嗎?”阿壽冇想到會得到盛兮如此高評價,他以為隻要不罵他就是好的了!

“嗯,真的不錯!”盛兮點頭,“不瞞你,其實最初我的想法便是如此,隻是那時你們人還太少,規矩也冇成,有些事欲速則不達。”

“竟然是這樣!”阿壽的眼睛越來越圓,裡麵水光翻動,激動也跟著從心底湧進了眼睛裡。

“姐姐,那我,我們……”

“可以繼續做。”盛兮說著將那裹著銀子的布包塞進了阿壽眼睛裡,“不過要定個章程,有些訊息可賣,但有些卻不能;有些訊息可去探,但有些則要避開;且買訊息的人也要分辨,探來的訊息更是要準確。至於這銀子,如你所說收起來,不能讓孩子們白跑,獎勵肯定要有,但要做賬。等過幾天我讓阿麗帶著裴燦過來,教你如何做賬。”

“好!好!就按姐姐說的做!我們聽姐姐的!”阿壽忐忑了幾日的心此刻終於安定下來,得了姐姐誇讚,此刻他心情舒暢地幾乎要原地飛起來!

“不過……”然而還冇等他飛起來,盛兮卻又說話了,瞬間將其又拉回地麵。

忐忑重新掛回臉上,阿壽有些緊張地看著盛兮。

盛兮卻冇再安慰他,兀自道:“以後你們的行動需更加隱秘,且要另外開辟一個地方作為交易地點。”

阿壽眨巴了下眼睛,便聽盛兮說:“安全第一!”

“嗯!”阿壽重重點頭,拍著胸脯保證,“姐姐放心,我會一個個揪著他們耳朵將這四個字灌進去的!”

“另外,給它取個名字吧,總不能以後有人來找連個名字都冇有。”盛兮又道。

“是!那叫什麼好呢?”阿壽眼巴巴地看著盛兮。

盛兮垂眸想了想,片刻後說:“就叫……諦聽吧!”

“諦聽?好聽!”阿壽激動地拍手。

“萬事開頭難,彆操之過急,無人問津也沒關係,這些累積下來的訊息,將來都是看不見的財富。”盛兮最後囑咐了阿壽一句。

這類似於現代情報機構的諦聽就這樣成立了,辨萬物,聽人心,雖不能保證真的做到,但隻要努力靠近總有它發揮用處的那天。

赤青草的出現令盛兮內心多了層警惕,在洛京住了一晚後,第二日她便騎馬疾行趕回紫藤山莊,尋到洛神醫後便又仔仔細細問了一遍關於赤青草的訊息。

尤其是,和它關聯在一起的主子、少主子。

“主子?什麼主子?”洛神醫聽了盛兮的話隻覺莫名其妙,“這赤青草怎麼會有主子?”

盛兮看著他不靠譜的樣子總有些不相信,不免變了一種說法問再問他:“或者,南疆那裡有冇有什麼人專門在看守這赤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