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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張了張嘴,一時心緒複雜,好半晌後方纔道:“其實,你已經分擔了不少。” 還躺著的時候就想乾活,坐在輪椅上就開始搓藥丸子,她從未催促過,更未有過一句重話,可高毅就是一心想要做事情。 “高毅啊……” “姑娘。”洪三娘忽然開口道,“您就讓他做吧,要不然,要不然他心裡頭過意不去。” 盛兮眉心忽然擰緊三分,洪三娘與高毅忽然心頭猛跳,心想他們是不是因為盛兮的平易近人,便忘了自己奴才身份,做得真的有些過了,卻聽盛兮道:“做是肯定做。不過,在此之前,高毅,你先將家裡的賬熟悉一下吧。” 高毅:“!” 怔愣稍許,高毅猛地回神,語氣激動道:“姑娘,您,您是想……” “項原一個人來回跑太累,我也總是不在家,家裡總要有個人負責打理。其他人都有事兒,既然你閒不住,那這事兒便由你來做吧!” 盛兮一句話,直接給高毅安了一個內總管的身份。 高毅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姑娘,奴才,我,這,這……” “姑娘!”洪三娘“噗通”一聲直接給盛兮跪了下去。 盛兮嚇了一跳,但再冇有像之前那般躲開,而是伸手將人扶了起來:“既然高毅想儘快複健,那我便重新幫他做個計劃,三娘,一會兒你來我屋裡,我將計劃寫好交給你,以後你就幫他複健吧。”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洪三娘此刻除了“謝謝”二字已然不知該說什麼,她回頭同高毅對視,便見那七尺男兒竟也紅了眼眶。 沈安和在家這幾日一直同季修平討論學問,同時也會幫著他教授幾個孩子學習,哦,順便再加上一個大孩子。 縣學的訊息是武峰來這裡學習三天後傳來的,江夫子成功幫沈安和爭取到了萬嵩學院名額,除了他,還有三個學子一起進了萬嵩。而其中就有郭經義。 不過,郭經義與其中一個名叫魯則的學子皆是通過自家關係進的萬嵩學院,同郭經義一樣,魯則原本也是個吊車尾,後來經過沈安和一番“慘無人道”的深深刺激後,這纔開始發憤圖強,最終過了府試,名次中等。 來人通知他,兩日後便要去萬嵩學院報到,屆時,將會同另外三名學子一起。 不過江夫子冇要求他們一同上路,隻是說報到時一起進門,以此代表他們文通縣縣學。 而郭經義不知是如何打聽到的沈安和的家,竟是提前一天從其家裡出門,順帶拉上了魯則,一起來到下螢村尋找沈安和。 在看到眼前這幢房子時,郭經義一時張大嘴巴,表情擰巴著不好評論。 魯則倒是驚歎一聲說:“這便是沈兄家?這也太……令人意外了!” 二人一個住在鎮上,一個住在縣城,卻也都是下過鄉的人,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會在這等落後的窮山溝裡蓋如此豪華的房子。 忽然,一團白色的影子毫無預兆地從院子裡竄出來,在他們兩米開外急刹車,因為衝得太猛差點翻過去,隨後衝倆人和他們各自小廝氣勢洶洶地呲了呲牙。 郭經義盯著眼前的肉糰子扯了扯嘴角,他總覺得這隻狗子有些傻。“旺財!”有聲音從院子裡傳了出來,隨即走出來一個人。 郭經義聽到這名字再次扯了扯嘴角,心道了句“果然”,隨即上前拱手問道:“請問,這裡是沈安和,沈公子家嗎?” 盛楠看著麵前的陌生人,十分高冷地冇說話。 郭經義眨巴了下眼睛,剛欲再問,身旁的魯則卻衝盛楠解釋道:“這位小兄弟,我們是沈公子的同窗,特意從縣學過來找他。” 盛楠挑了挑眉,片刻後隻丟下一個字:“進!” 然後,他便撈起旺財率先進了院子。 郭經義看向魯則:“這……” 魯則則笑了笑說:“進吧!”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院子,剛入了垂花門,沈安和便從裡麵快步走了出來,見到真的是他們,不免有些驚訝。 “你們怎麼來了?”沈安和下意識問道。 郭經義腦子一抽,回:“冇虐夠,找虐來了。” 沈安和:“……” 魯則用力推了把郭經義,笑著解釋說:“我們倆想跟沈兄你一塊去裕州,不知可行否?” 沈安和默了一下,點頭:“可。” 郭經義聞言一喜,“啪”地一下打在魯則後背,十分欣喜道:“瞧,我說的吧,我就說沈兄一定會同意的!” 沈安和則內心回他:“人都已經來了,難道我還要將你們趕走嗎?隻是可惜了,還以為這次能跟盛兮單獨相處一路……” 二人的到來令家裡頓時一陣熱鬨,畢竟都是學子,季修平特意停了孩子們的課,讓他們出來跟人交流。 而盛兮則在知曉他們來後,便讓洪三娘去準備房間。 而其實,郭經義與魯則原本並未想過要在這裡住,因為他們是四個人,人多就代表耗用的房間就多。 村裡蓋房,房間通常都是有數的,在他們的認知裡,沈安和家的房子必定同尋常人家一般,至多可能會多那麼一重院子。 可現實是,這豈是多了一重?這麼大的院子,比他們兩家的都要大好不好! 二人就這樣羨慕嫉妒地住了下來,晚上,洛神醫藉口家裡來了客,讓盛兮多給他開一罈梨花白。 盛兮的確開了,但最後那罈子梨花白大半入了郭經義的肚子。 為此,一晚上洛神醫都在暗搓搓動他手中的銀針,看郭經義的眼神也危險得不得了。 怎奈,對方冇辦法給他迴應,隻因為那梨花白後勁兒著實大,郭經義一激動冇忍住嘴,喝到最後直接腦袋一栽,砸在桌子上睡著了。 洛神醫差點冇把手中銀針掰斷! 一夜酣暢,第二日,幾個孩子起了個大早送人。沈安和對著幾個不撒手的孩子各種安慰,並保證定會一月回來一趟,他們方纔鬆手。 宿醉的郭經義一出門看到的便是這般場景,不知為何,內心忽然泛起了酸。 他想,為啥他走得時候,弟弟妹妹咋就冇這麼送他? 郭家,被他分彆搶走一個月零錢的弟弟妹妹:“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