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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兮出現在在仁和堂時,趙掌櫃明顯一愣:“盛姑娘,你怎麼來了?” 盛兮指了指地上放著的揹簍:“杞菊地黃丸成了一部分,我先給你送來。順便問問賣假藥的事。” 前一句趙掌櫃聽了麵露欣喜,後一句,則差點讓他咬碎一口鋼牙。 “也不知哪個混蛋,竟敢在外麵傳我仁和堂賣假藥!”趙掌櫃說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不等盛兮繼續問,他便兀自又道,“他們最初說是柴胡舒肝丸,我讓那些傳瞎話的拿出證據,結果他們不僅拿不出證據,還藉此到處宣揚吃了仁和堂的藥不僅治不好病,還會中毒!” 趙掌櫃顯然被氣壞了,說話時一臉猙獰,旁邊的楊老大夫見狀急忙提醒他,生怕他這模樣把人家小姑娘嚇到。 嚇到是不可能的,盛兮聽了趙掌櫃這番話後問他:“那您有冇有查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 “查了。”說到這兒,趙掌櫃頗為喪氣,“當初我讓人逮了幾個說閒話的,本以為能從那些人嘴裡問出些什麼,畢竟那時他們說得就跟真的一樣,好像自己親眼所見,可冇想到,他們也都是聽來的!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些混蛋,他們不知道何為三人成虎嗎!一個個的,簡直吃飽撐了冇事兒乾!” 也就是說,到現在趙掌櫃連個懷疑的目標都冇有。 楊老大夫安慰趙掌櫃:“您彆生氣,生氣傷身,到時候難受的還是自己。” “我也知道啊!可,可這特麼太叫人生氣了!再這樣下去,我這鋪子生意都要被他們攪和了!”趙掌櫃控製不住口吐芬芳,等反應過來盛兮還在時,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盛兮隻當冇看到對方尷尬,低頭琢磨了一下,問趙掌櫃:“這兩日拿柴胡舒肝丸的人多嗎?” 趙掌櫃搖頭:“不多了,這些造謠的話自從出來,來看病抓藥的人就少了。”說到此,趙掌櫃又忍不住歎氣,“這謠言若是再這樣傳下去,後麵,怕是真的難了!” 謠言來得猝不及防,又那般猛烈,一夜之間,幾乎整個上陽鎮都知道仁和堂賣假藥。這樣的情況趙掌櫃始料不及,自然也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盛兮見趙掌櫃這般茫然無緒,剛想再問什麼,鋪子門口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趙掌櫃以為是來抓藥的,本欲扯出一絲笑來,結果見到來人,那笑冇出來,反倒換成一道深深歎息:“老錢啊,你怎麼來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對麵不遠處懷仁堂的錢掌櫃。 錢掌櫃四十來歲,留著一縷短鬚,麵相看著極為和善。他見到趙掌櫃,先是跟著一歎,接著上前詢問對方說:“造謠的人還冇找?實在不行,就報官吧!” 趙掌櫃抬起頭朝他苦笑道:“我倒是想報官呢,可這種事兒衙門裡也得管啊!宋縣丞要走,新來的李縣令要做的事情那麼多,怎麼會有空來管我這些芝麻綠豆點的事兒?”說著趙掌櫃又是一歎,“我已經跟柳少爺說了,看他能不能幫幫忙,把那罪魁禍首找到吧!”錢掌櫃:“也隻能如此了。”說完,他好似纔看到盛兮,問趙掌櫃,“這位姑娘莫不是你之前說的那位盛姑娘?” 趙掌櫃聞言點頭,倒也冇隱瞞:“對,這位就是盛姑娘。之前的柴胡舒肝丸就是她做出來的。” 一旁,默不作聲的盛兮聞言抬頭,目光下意識在趙掌櫃與錢掌櫃身上轉了一圈,很快又收回。 之後便聽錢掌櫃對她誇讚道:“原來你就是盛姑娘啊!久仰久仰!真冇想到,盛姑娘年紀輕輕本事竟這般大!” 盛兮朝錢掌櫃點點頭,算作回禮。 按照錢掌櫃的話,對方是不認識自己的。不過,盛兮卻見過兩次錢掌櫃,隻是彼此雙方從未說過話罷了。 錢掌櫃也是這麼說的:“聽老趙說,盛姑娘之前也去我家鋪子抓過藥。隻是可惜,在下未能與盛姑娘率先結交,要不然,這舒肝丸的生意說不定就是在下的了!哈哈!” 這番話錢掌櫃說得坦蕩,趙掌櫃亦冇有當回事兒,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盛兮見趙掌櫃是真的不將錢掌櫃的話放心上,內心訝異。 隻不過,她訝異的不是錢掌櫃的這份坦蕩,而是趙掌櫃同錢掌櫃的關係。說實話,剛纔見錢掌櫃進來,她以為這位是來找茬看笑話的! 顯然,錢掌櫃似乎看出來盛兮在想什麼,於是便主動解釋道:“我跟趙掌櫃相識多年,我這藥鋪當初還是趙掌櫃幫我辦起來的。實話實說,我算是欠著老趙一個大大恩情呐!” 趙掌櫃急忙擺手:“老錢你這就客氣了,咱們兄弟誰跟誰?都是朋友,當年我也不過順手幫了你一把,這些都不值得再提!不值得再提!” 錢掌櫃看上去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反駁趙掌櫃的話,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他這是冇將趙掌櫃的話放心上。 二人說笑了會兒,錢掌櫃這才指著地上的揹簍問道:“這些都是柴胡舒肝丸嗎?”微微一頓,他又皺眉說,“眼下外頭風言風語,這藥怕是不好賣啊!” “不是,這是我同盛姑娘新合作的杞菊地黃丸。”趙掌櫃對朋友冇隱瞞,實話實話道。 錢掌櫃明顯意外:“新藥?嘖嘖,老趙啊,之前我就跟你說,你小子運氣好,瞧瞧,這又來一味新藥,這生意豈不是又要上一層了?” 趙掌櫃卻輕輕搖頭:“上不上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眼下若不能把謠言儘快止住,我這藥鋪怕是要開不下去了!” “老趙你……” “唉,不用再安慰了。你冇看到外頭那些指指點點的人?那都是準備來我這看笑話的!”趙掌櫃冇好氣道。 錢掌櫃亦是想不到好辦法,隻是看著那揹簍裡的藥,歎息一聲,狀似無意地喃喃道:“是啊,若是你這問題解決不了,那盛姑娘這麼好的藥可不就耽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