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薄的信箋,裝在竹筒之中,裹成小小的一圈。

顧明舒把信箋拿出來,潔白的紙上泛著淡淡的瑩光,如同那一襲白衣,不染纖塵。

信箋徐徐被展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小姑娘,希望那兩本書能幫助到你。我一切安好,勿掛勿念。隻是……最近我做了個噩夢。”

“夢裡有個男人整日用花言巧語哄騙你,你被這蜜罐子一泡,整個人神魂顛倒,把我都給忘了。”

“當然夢隻是夢,相信你不是那種容易被哄騙的人,我也相信,衛驍是個胸壑坦蕩的君子,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

“就算你們會經常在一切討論軍務,我也不該吃味。思來想去,還是我太小心眼的緣故,千不該萬不該因為離開你身邊就多疑多思。”

看到這裡,顧明舒忍不住挑起唇角:“這些話,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怎麼跟後宅婦人給夫君上眼藥似的?”

然而,正當她繼續往下看時,內容卻話鋒一轉,全然冇了先前的造作。

“我想你看了那兩本書過後,會去尋找名匠公孫先生,我將他的特征和喜好整理出來,你定知曉應當如何利用。”

“帶上阿五,人雖笨些,但功夫一流,能保護你的安全。這邊的事處理完畢,我便歸去。”

顧明舒挪動手指,露出指腹下靈動飄逸的字,亦如那飄飄欲舉的一襲白衣般——墨白字。

顧明舒把信收好,打開另一張信箋。

然而那信箋空空如也,一個字也冇有。

她把信箋湊到鼻端聞了聞,一股腥味霎時撲鼻而至。

那是混雜著魚腥與泥土的氣息,雖然很淡薄,卻能分辨出來。

她走進帳內,小爐子上置有銅壺,壺裡燒的水咕嚕翻騰,壺嘴冒出氤氳的水汽。

她把信箋湊近壺嘴,隨著信箋被水汽沾濕,上麵的字跡全都顯現出來。

“竟是這般。”

顧明舒瞭然於心,隨後將這書寫有這公孫先生資訊的紙扔進爐子裡,看著它付諸一炬。

……

校練場上,鼓聲響徹不絕。

俞皎是將門之後,從小對兵家之事耳濡目染,練兵有模有樣,一切進展都十分順利。

這邊諸事順利,也是她出發前往蓮城的恰當時機。

因此,她需要去做準備。

顧明舒讓守衛留了話,於是便打馬回城。

去找江辭的路上,她路過小傳義的院子。

聽著裡麵傳來的朗朗讀書聲,她不由得駐足,回眸向院子裡張望。

小小的孩童一手捧著書本,一手拿了隻毛筆,正在擰眉苦思。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劉堯見狀,叉腰哈哈大笑:“求本王,本王就告訴你。”

小傳義站起身,憨態可掬地向劉堯作揖:“請問殿下,這幾個字怎麼念?”

劉堯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就算你天資聰穎又如何?就算你擁有超越常人的才智又如何?”

“年紀小就是你無論如何也跨越不了的鴻/溝,因為這意味著,你依舊會有很多事不知曉,正如你認字冇有本王多一樣。”

小傳義表現得十分恭敬:“還請九殿下指教。”

劉堯看了小傳義所指的字一眼,眉飛色舞:“聖謨洋洋,嘉言孔彰。這個字讀‘莫’。”

聽到這裡,本欲離開的顧明舒再次退回門邊。

接著,她又聽到劉堯把另外幾個字念出聲。

顧明舒眉頭一皺,隨即走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