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前,顧璟最後看一眼英雄塚的方向,揚鞭策馬離去。

整個山穀之中,便隻有尚未熄滅的火把,以及孑然而立的那道倩影。

倏然而過的風,穿過山林發出呼呼的響聲。

些許細微的聲音都清晰入耳,愈發顯得四下寂靜,而她孤單且渺小。

“張嘴。”

隻是眨眼的功夫,風墨白已來到她身邊,手裡捧著一個紙袋,紙袋裡是熱乎乎的烤餅。

顧明舒道:“手腳俱全,我自己來。”

風墨白並未堅持,隻是把紙袋遞了過去:“有點乾,小心噎嗓子,我這裡也準備了水,溫度剛好,不會燙嘴,還能暖胃。”

顧明舒咬下一口,本該索然無味的東西,卻被烤得又香又脆。

她有片刻恍惚,又將那餅子遞過去:“你吃了麼?”

風墨白唇邊漾起一抹璀璨的笑意。

這般看來,他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隻是這萬般柔情,也隻有在顧明舒麵前表露。

他按住懷裡不停亂拱的小傢夥,放柔了聲音:“適纔等你的時候,我吃過了,你安心吃吧,吃好了我們便出發。”

顧明舒心急如焚,但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認真品嚐了這袋烤餅,包括那掉落手心的碎屑,她也冇有浪費。

風墨白噙著笑意聽著她吃,就像聽著愛寵津津有味地吃著精心準備的食物那般,怡悅而滿足。

最後,等紙袋空了時,他把水囊遞了過去:“那餅很乾,你喝口水。”

顧明舒接過水囊,拔出塞子灌了幾口,口中焦渴的感覺才消失。

她把水囊還給風墨白,又一次認認真真地道謝:“餅很好吃,水也很暖,謝謝你。”

說完,她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料想護衛已為她把馬牽來,一刻也不停息,立即迎上去。

“不客氣。”風墨白輕輕吐出三個字,拔了塞子,將那溫熱的水灌入口中。

他輕笑,似回味無窮:“這水,甜的。”

顧明舒來到護衛麵前,不由皺起眉頭:“為何隻牽了風軍師的?不另外準備一匹馬?”

護衛小聲解釋:“大姑娘,咱們的馬矮,在這厚厚的雪層中跑不起來,您想要夜行,非風軍師的黑馬不可。”

風墨白走了過來:“他說得冇錯,在這種時候還能在雪地疾行的馬,隻有我那高大威猛的小黑。”

“那就勞煩了。”顧明舒冇有過多糾結,立即翻身上馬。

小黑似不願她獨自一人乘騎,不耐煩地尥蹶子,猛力甩動馬尾。

風墨白走過去,輕輕拍了它的鬃毛,它便不再焦躁,乖巧地站著,還親昵地打了幾個響鼻。

風墨白翻身上馬,雙手從顧明舒的腰間環繞過去,握住了韁繩。

他的行為很規矩,並未觸碰到顧明舒,卻叫顧明舒的披風不被冷風揚起。

“走,夜冷風急,有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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