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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副將匆忙來向顧明舒稟報:“顧姑娘,不好了,崔將軍的部下鬨出事了!”

顧明舒緩緩放下手中的筆,抬眸問道:“什麼事?慢慢說。”

副將見上峰如此沉著鎮定,慌了的心神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把適才發生的事向顧明舒道來:“顧姑娘,崔將軍的部下協助我們清理好戰場後,便去……便去尋花問柳。”

“顧姑娘,這事實在做得太過分了,俘虜一共兩萬一千多人,而我們的人隻剩下一萬八千多還能戰鬥。”

“除去守城的將士,也就不剩多少去看守俘虜了,一旦俘虜反撲,我們將前功儘棄,可他們竟然還成群結隊地去逛窯子。”

“樓裡的姑娘們不敢接客,他們便把兜裡的軍餉拿去找野鶯,我們的人去勸,他們卻說崔將軍以往都會在他們取得勝利時帶他們去尋/歡作樂,以示鼓勵。”

顧明舒認真聽完,自始至終神情未曾有過任何改變。

哪怕崔誌暉的部下在這節骨眼犯下如此大錯,顧明舒也未曾露出絲毫怒色。

冷靜得不像話。

其實她也憤怒,隻是她已懂得如何剋製,讓自己的情緒被掩飾得滴水不漏。

聞言她冇有立即定奪此事應當如何處理,反倒是做了個重大的決定:“傳令下去,將所有的俘虜,全殲!”

副將驚詫不已,瞪著眼睛看向顧明舒,似乎在向顧明舒再一次確認命令。

顧明舒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閉上雙眼,再度吐出冰冷的兩個字:“全殲!”

這個決定,她做得十分艱難。

俘虜的處置,向來需要通過朝廷,亦或是像霍世勳那樣的封疆大吏,纔有這個權力。

況且就算她蹚過屍山血海都不曾眨眼,但卻冇有做到殺人如麻的地步。

兩萬多繳械投降的人,她殺起來心底不是冇有任何波瀾。

隻是眼下崔誌暉的兵與顧家軍不是一條心,要是俘虜反撲,而駐守在鄰城“鏡城”的北燕士兵攻打蓮城。

不但他們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而且他們很可能會因此全部折在蓮城。

消除俘虜的威脅,已經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副將的震驚,久久未歇:“顧姑娘,若是北燕人因此惱羞成怒,對鏡城與羌城的百姓下手,我們就無法保住那些百姓了。”

顧明舒倏然睜眼,雙目雪亮,聲音冷硬如鐵:“全殲!我們努力到這一刻,絕對不能因為俘虜的反撲折在這裡。”

“否則我們失去的將不止是城池與百姓,還有並肩作戰的千萬同袍兄弟,這個取捨很難,風險也很大,但我們必須為之。”

副將不敢耽擱,立即前去下達命令。

顧明舒找到劉堯,將他帶到兩萬俘虜的行刑場。

劉堯有些抗拒,陰山那一幕,已叫他心底有了陰影,如今再讓他看著兩萬多條活生生的性命被斬殺於眼前,他根本做不到。

“殺!”

隨著副將大喝一聲,那些被把綁縛著跪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俘虜霎時人頭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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