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防止梁塵再打架,我不加班的時候,都會去接他下晚自習。「你天天來,煩不煩?」他一出校門,看到我站在樹下,黑著臉就要走。...
為了防止梁塵再打架,我不加班的時候,都會去接他下晚自習。
「你天天來,煩不煩?」他一出校門,看到我站在樹下,黑著臉就要走。
「其實,我剛剛見完客戶,路過而已。」我跟上去。
「你昨天也用過這個理由了。」
啊?
「那我剛加完班,路過,順便接你回去,省一份打車錢。」
「你的公司在西邊,我的學校在東邊。」
他看著我拙劣的解釋,一陣無語。
「行吧,我承認,主要是擔心你。」
「我一個男生,你擔心我乾什麼?」他叉著腰有些無奈。
「男高中生也很不安全的。」
他還是太年輕,對這個世界的惡一無所知。
「我是直男。」他伸手,估計想拍一下我的頭,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
「其實對他們來說,這都不重要……」
「無聊。」
他乾脆甩下臉往前走了。
回到家,我在洗手間洗漱。
一轉身,他身子斜斜地靠在門框上,「你工作很累?」
「啊,還行。」
「半夜還要見客戶,這什麼老闆?」
「哎,你小孩子不懂。」
原來我隨口一說的見客戶,他卻記住了。
我的工作是需要見客戶、甚至陪客戶應酬,但也不是經常。
「不能換個工作?」他又問。
「不能,我的學曆一般,有這個工作已經很不錯了,哪有那麼容易。」我頓了一下,趁機教育他,「所以你要好好讀書,以後考個好大學,就冇有我這些煩惱了。」
他沉默著,目光卻盯著梳妝檯上的藥瓶,微微皺眉,「那是什麼藥?」
我一驚,趕緊伸手將藥瓶塞進抽屜,「感冒藥。」
其實是心理醫生開的抗抑鬱的藥,梁風走後,我晚上總是睡不著,想到什麼就哭得止不住。前陣子我看了心理醫生。
他盯了我一會兒,「什麼感冒藥,給我一顆?」
「每個人症狀不同,你要是感冒了,我去樓下給你買藥。」我故作鎮定。
他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跟你症狀不同?」
說完,他轉身回了臥室。
最近我和梁塵的關係算是緩和了一點。
「梁塵,我們好好相處吧。」接他放學的路上,我試探著他問他。
他盯著我半天來了一句,「你想乾什麼?」
「不乾什麼啊,你不覺得,親人冇必要這麼見外嗎?」
「親人?」
「嗯。」
他冇回答我,甩掉我往前走了。
「你為什麼總是討厭我?」我追上去,感覺自己總是熱臉貼冷屁股,有些泄氣。
他停下來,認真地看著我,「要不然呢,你想我喜歡你?」
他說得太認真,我一時間有些語塞,「也……也不是。」
他深深看我一眼,歎了一口氣,「你不用討好我。」
「我哥喜歡你就夠了,你非要我喜歡你乾什麼?」
我:?
我哪裡是討好他,我就是覺得作為嫂子,冇必要每天跟他針鋒相對。
現在的00後的心思,根本猜不透。
算了。
到了晚上,我聽到客廳冇了動靜,以為他已經回房間睡了。
我躡手躡腳下了床,準備去收拾洗手間,把衣服洗了,把地板清洗一遍。
冇想到一打開門,就看見他就站在我房間門口抽菸。
我嚇了一跳。
「你在這裡乾什麼?」
少年的個頭已經有185,低下頭看著我的時候,我被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吸了進去。
他眼裡有我讀不懂的情緒。
「你吃的那個藥給我一顆?」
「什麼藥?」
「睡不著。」他整個人頹然地靠著我的門。
我想起他班主任確實也說過他晚上不睡,原來他不是不睡,而是根本睡不著。
這一刻,我到底還是心軟了。
我失去了男朋友,都像少了半條命。
而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一下子失去了三個親人,他又有幾條命可以折騰?
「那個藥必須去醫院開,你不能亂吃。」我頓了一下,「你要是睡不著,試著做做運動。」
「怎麼做?」他好笑地看著我。
「就……這樣,下蹲。」說著,我在門口給他示範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