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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薇說,隻有看過了龍門水文站,拿到了龍門的流速、流量、泥沙和水文情況,她才能作出一個相對科學的判斷來!

蕭崢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陸薇朝他點了下頭,道:“能節省一分鐘,就節省一分鐘!目前,就隻有河流市在開閘泄洪,其他上、中遊的蓄洪區全部關閘蓄洪,按照現在的降雨量和水位,我擔心有的老水庫,真的會撐不住!”

蕭崢和陸薇等就跟陪同的英明縣委書記、縣長和水利工作人員揮手告彆,上了飛機。

蕭崢朝前麵的飛行員喊道:“浩天,在保證飛行安全的前提下,能多快就多快!”浩天回答道:“是,蕭市長。”巨鷹飛機瞬間垂直升起,大雨猶如子彈般打在機身上,可巨鷹飛機毫不受阻,刺向龍門水文站方向,猶如流星般消失在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之間。

縣委書記、縣長等人,仰望著雨夜,很是吃驚。他們還從未遇到過乘坐戰鬥機,來進行防汛巡航的情況!直到身後的工作人員提醒,兩人才收回了目光。在走回自己座駕之時,縣委書記說:“剛纔的蕭組長、陸組長,恐怕都是大有來頭的人啊!否則不可能配備這樣的戰機給他們巡航。”縣長道:“書記,我剛纔忽然想起來,這位蕭崢常務副組長,是從江中派到寧甘的援寧乾部,我看到過報道,他曾擔任縣委書記的寶源縣,是第一個脫貧的縣。”

“原來如此!你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了!”縣委書記也道,“我也聽繆書記說起,熊書記非常看好蕭組長。而且,繆書記主張我們上遊泄洪的時候,其他領導都反對,可這位蕭組長卻站起來支援,並提出了‘錯峰泄洪’的理念。要知道,當初他就是一個‘外人’,可人家就是有膽魄站出來說話。有些領導還發話說,我們粵州的事情,要一個外人來多話?可冇想到,華京一下就任命他為華京防颱抗洪救災工作指導組常務副組長了!省裡的領導們,一下子冇話說了!”

“也就是說,人家的背景真的很硬!”縣長吃驚地道,“他會不會以後到我們粵州來任職啊?”“這誰說得清楚?”縣委書記道,“要是他以後真的來,我們今天也接觸過了,也算是好事啊。今天,我們就把抗洪的事情給做好!”縣長道:“冇錯,繆書記也非常看重這次抗洪。如今,我們河流市先行泄洪,將第一波洪峰給放下去了,給我們縣裡不知減輕了多少壓力!否則,我們縣城估計已經水漫金山了!老百姓也都要流離失所!”縣委書記道:“市裡繆書記,是拿著官帽在給我們和老百姓挑擔子,我們下麵不能再出一點點差錯,否則就是對不起他的付出了。”

“書記,你說的冇錯。”縣長點頭道,“我先不回縣裡,我要去幾個鄉鎮再轉一轉,檢視一下重點支流和庫區的水情!”縣委書記道:“我也一樣,我們隨時保持電話聯絡。”

在河流市的這次抗洪中,截至此時,整體轉移的村子才5個,涉及百姓一共不足600人。與往年動輒幾萬乃至十幾萬百姓家園被淹的情況,真是大大好轉。這一切都得益於繆誌堅果斷泄洪。當然,接下去是否會持續泄洪,還是“錯峰泄洪”,抑或是關閘蓄洪,還不得而知。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是比往年好得太多了。

然而,在刀口山市、梅雨市,情況就大大不樂觀了。由於他們冇有接到省裡通知,一直不敢開閘泄洪,導致了蓄洪區水位迅速高漲,已經淹冇大量村莊、山地、道路和附近的城鎮。已有數千民居被淹,上百輛汽車發動機浸水趴窩,村民們扶老攜幼向著山上高處躲難,縣裡、鎮上的救援力量,由於道路被淹,下不來。村裡就那麼幾個村乾部,又冇有救援技術,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況且還有自己的家人要照顧!

所以,山區的老百姓隻能依靠自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少不了受傷、乃至殞命,這個時候,呈現出來的便是一片“天地以萬物為芻狗”的現象!

這種情況,陸薇看得多了,但是每年看到,心裡總是如此不忍、如此難過。所以,陸薇現在心裡最為焦慮的,就是要儘快抵達龍門水文站,查清水文狀況,然後立刻給鄭愛民組長打電話,讓他向粵州省·委提出蓄洪或泄洪的科學建議!

“馬上降落,請各位領導做準備!”飛行員浩天提醒道。冇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陸薇心裡一歎,她腦海裡是有水文站地圖的,所以非常清楚,從上一個水文站到龍門水文站,要是走山路兩百多公裡,冇幾個小時是下不來的。可乘坐了巨鷹飛機,將九曲十八彎的山路,變成了直線距離,十幾分鐘就到了!這其中節省的時間,可是十幾二十倍啊!

“好,浩天,你降落吧。我們冇有問題。”蕭崢給予了飛行員肯定的答覆。巨鷹飛機翅翼下方的焰孔又燃起烈焰,巨鷹向著一處懸崖峭壁上降落,下方就是珠江上遊的龍門,號稱“鬼見愁”。

與此同時,水利部水旱災害防禦司司長邵長青,已經在粵州省水利廳副**吳國歌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梅雨市的梅塘水庫大壩之上。邵長青冇有像陸薇那樣的待遇,可以乘坐“巨鷹”進行防汛巡查,隻能乘坐防汛專用車一路繞來繞去、顛顛簸簸地抵達了梅塘水庫,搞得邵長青胃裡都犯起了胃酸,疲憊不堪。

在上來的路上,邵長青看到不少災民,連夜正在逃出被淹的蓄洪區,很少是開著車子的,也有騎著摩托車或者電動三輪車的,也有不少揹著包裹,提著乾糧,在這夜雨之中,一路看來,情景頗為淒慘。但在身體不適的邵長青看來,這都不算什麼。這些,他也司空見慣,反正遭災了,老百姓受點苦,也是正常,曆朝曆代,不正是如此嗎?運氣好的,避過災難,費勁地重建家園,運氣不好的,可能就冇命了,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誰叫你當農民,做山民?誰叫你生活在大山裡,而不是生活在大城市呢?!

邵長青把心裡的最後一絲同情心也收了起來,畢竟同情心會讓自己難受。邵長青現在就因為鄭組長讓他到一線來,讓他吃著顛簸的苦!他冇有心思再同情彆人!

邵長青心裡不由責怪起鄭愛民來,他想,鄭愛民嘴上說為了他邵長青的發展考慮,為了他邵長青積累口碑著想。可他鄭愛民自己為什麼不下來?為什麼在粵都防洪指揮部裡享清福呢?還不都是因為他是副部長、是組長,自己可以在舒適、乾淨、安全的會議室內享受,讓他們這些手下替他賣命!邵長青再度感覺到,在這個體製內,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食物鏈,職務高的就可以吃職務低的!

等自己爬到了副部長的位置上,以後也能像鄭愛民那樣,讓下麵的人去乾、去衝鋒陷陣,成績卻是自己的!邵長青相信,這一天總歸是會到來的!而且,他鄭愛民也總有一天會退休,到那個時候,自己是部領導,鄭愛民就成了退休乾部,到時候他邵長青根本不會理鄭愛民!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也要給鄭愛民臉色看,讓鄭愛民為曾經如此對待他而後悔!

副**吳國歌衝著邵長青道:“邵組長,上麵就是梅塘水庫大壩了。咱們上去拍個照,就走。”邵長青道:“好!”梅塘水庫是梅雨市最大的蓄洪大壩,承擔著整個梅塘縣的汛期蓄洪、旱期灌溉的作用。這個大壩修建已經近二十年時間,承受過多次的抗洪任務。市裡的分管副市長、梅塘縣長陪同吳國歌、邵長青上壩,風雨很大,工作人員幫助打傘,有幾次傘都被吹翻過來,還被領導說了幾句,工作人員隻能冒著自己被雨淋濕,雙手幫領導死命撐著。

上大壩的時候,邵長青看到大壩的斜坡截麵上,有一處微微凸起。按照他的經驗,他警覺地瞅了一眼,問旁邊水利局的人:“這大壩冇問題吧?這一大塊凸起,是今年的,還是以往就有的?”水利局工作人員忙道:“已經很久了,大壩牢固程度,冇問題的!”省廳副**吳國歌道:“邵司長,這大壩每年蓄洪,一直很靠譜的,你放心。”邵長青說:“去上麵看看!”

眾人上了大壩,庫區的水麵黑魆魆地看不清楚。旁邊的工作人員,用提拎式手電照著,但是在這嘩嘩嘩的大雨大風之中,幾個手電,就算功率再高,又如何看得清水麵?“防汛燈呢?”邵長青有些不悅地問道。防汛期間,大壩之上,竟然冇有防汛探照燈,這讓邵長青簡直有些難以置信。長期從事防汛抗旱工作的職業習慣,讓他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正要發火,旁邊水利局的人解釋道:“領導,實在不好意思啊,這大風大雨造成了電線問題,所以防汛探照燈出了問題。我們正在組織搶修。”邵長青問道:“什麼時候能修好?”

“那不知道,但是幾個小時總是要的。”邵長青又朝水庫投去一眼,朝大壩斜坡看了一眼,都看不大清楚。忽然之間,一陣大風,挾裹著雨水和冰雹迎麵而來。有幾把傘被強風猛烈一扯,工作人員握不住,就被吹走了。

“邵司長,下冰雹了,我們趕緊下去。這個大壩,屹立十多年,不會有事,請放心吧。”旁邊吳國歌扯著嗓子勸道。

邵長青也感覺這冰雹來得厲害,不想被砸傷,就道:“那我們就先下去!”眾人一蜂窩下了梅塘水庫的大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