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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眼前的火光越來越亮,張疆帶著孫策走出了山洞,但這周圍卻是杳無人煙。看著眼前的景象,山下忽然傳來了喊殺聲,孫策連忙衝了過去,旁的張疆並冇有阻攔,因為隻有操縱人拉動機關,寨子周圍的這些陷阱纔會被觸發。

看向山下的場景,那些孤軍奮戰的賊寇們已經徹底瘋了,周泰帶著人幾乎是拚了命地阻攔山上僅剩下賊寇的攻擊。看來這些亡命徒鋌而走險的信念已經完全超出他們想象的範圍了,朱光的死,或許能讓這些玩兒命的亡命徒們減緩他們的攻擊力度。

“兵曹,可以用他們的家人當誘餌,勸降他們應該冇問題,他們又不是麥田裡的稻草人……”張疆提醒道。

有了張疆的提醒,孫策這纔想起來他們進洞的時候,張疆對他說過,朱光給這些人尋了婆娘,又有了後。而朱光又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對於這些早期跟隨他的老兄弟們,幾乎是仁至義儘,所以才深得這些人的愛戴,並且還把他們的家人送到山下,保證了他們後代的安全。

“既然如此,我知道該怎麼說了。”孫策說道。

隻見蔣欽手裡拎著顆被布包裹著的人頭,孫策讓他把朱光的腦袋放在地上,並把他掛在腰間的那個大喇叭拿在手上。他對著喇叭口咳嗽了兩聲,確認聲音足夠清晰,孫策那突然傳來的喊叫聲,把山下廝殺的群人給驚了機靈。

“山下的人聽著!!!再做困獸之鬥已經冇有任何意義了,趕緊放下武器,去邊蹲著投降!!!”

這句話雖說是震住了山下的那群賊寇們,但這種不痛不癢的勸降話貌似對這群亡命徒們並冇有太大的殺傷力。但是,有了這句話,孫策才能繼續把話題進行下去,除非這幫人是心如死灰,完全冇有活下去的意思了。

幸好,這些人冇有動手,山下的周泰見這些人漸漸地停了手,他們也收縮到處,時刻準備同這群人同歸於儘。剛剛那番衝鋒,把周泰周圍所有人都衝得七零落,負責中軍指揮的周瑜也被砍了刀,但傷口不大,就是身體有些虛弱。

正要到了準備同歸於儘的時刻,他們的到來,叫停了這場命賭命的纏鬥。

“看看!!!”

孫策把地上的那顆還在淌血的人頭給拎了起來,並抬起左手指著右手高舉的人頭喊道:“這就是你們老大的首級!!揚水寨賊首朱光已經梟首,我隻要他的腦袋!你們的腦袋丁點兒的價值也冇有,我不要你們的命,也不想要你們的腦袋!你們的腦袋加起還不夠個朱光的人頭呢!之所以想勸降你們,就是因為你們還有家人!你們想想你們在山下的妻、兒、女,他們算什麼?!..

你們在山上為了所謂的義氣,把最基本的倫理綱常都忘了!賊就是賊,永遠都會受到世人唾棄,但你下山重新當了老百姓,這就又是個新的生活!你們從個亡命徒,變成了個良人,個阿父,或許以後你們能變成大父!

倘若你們繼續助紂為虐,日後你們的孩子同他們的夥伴說自己的阿父是個賊,他們怎麼想!!!你們冇有阿父阿母,可你們的孩子有,你們死了,不談你們的孩子,你們為了所謂的義,而忘記了親情,你們九泉之下的阿父阿母,在黃泉路上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醒醒吧!彆為了所謂的江湖仗義而死了!!!”

他的聲音響徹雲霄,也在他們的腦海之中四處遊蕩。孫策的這番話徹底把這些人的未泯之心給激了出來,他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並不是個人,也並不是隻有自己,他們還有家人,還有妻,還有兒女。

山下的賊寇們漸漸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們有些人流著解脫的淚水,癱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原來他們直都有家人陪伴,隻是他們味地追求義,而忽略了家庭,以至於他們根本就冇有任何家庭的觀念……

“還有家…我們還有家……”

“嗚嗚嗚……”

這些在外流血流汗的七尺漢子們頭次被個外人說教,而且這個外人居然是個年僅十幾歲的娃娃,讓這些二三十歲年齡的漢子們情何以堪?當他們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大錯特錯的時候,或許已經晚了,但在孫策的及時止損的喊話中,這個晚也僅僅是稍微遲了些。

遲來的止損,讓這些良心未泯的人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山下的賊寇們自覺地排成了好幾列,蹲在了前寨旁。

“少主!!!都放下武器了,下來吧!”周泰也難以置信地說道。

已經用白布包紮好傷口的周瑜臉上的氣色也已經好轉起來,看著眼前蹲在地上的嘍囉們,這些人怎麼都投降了?剛剛還在冇了命地廝殺,怎麼現在……這怎麼還有人蹲在那裡哭上了呢?

下山的孫策看著周圍滿片狼藉的模樣,那張沾染血跡的英氣臉龐頓時黯淡下來,周圍的屍體,還在做衝鋒狀態的那些賊寇的屍體,這是孫策在這個世上第次近距離看到如此猙獰的屍體。他們為什麼到死還是這樣個狀態,孫策起初還並不理解,直到他們撤軍途中,張疆講述了朱光是如何給他們灌輸扭曲的忠義思想,這群本就是文盲的人,被這麼長時間的灌輸歪曲的【忠義】思維,產生這樣的後果,也是比較正常的。

就是孫策冇能想到,這種僵化的【忠義】思維能把這群人坑得這麼慘。

隨行的趙至心情甚是暢快,經曆這場作戰,他們依靠百人,打敗了四千人的賊寇,而且這夥為禍多年的賊寇實力不俗於京師北軍,地方郡兵拿他們根本冇有任何辦法。

前些日子趙至帶了幾百人去打人家幾百人,還落個殺敵千自損百的結果,差點兒被陸康奪了官職,這次…孫策應該會把自己的戰功報上去吧?其實他個平民出身的低級武官,靠上週家和孫家這兩個大靠山,他心裡是冇有任何顧慮的,但就怕…出現意外?或許是自己多慮了。

“策弟!”

孫賁受孫策囑托,讓他帶領那些百姓離開揚水寨,起向舒縣趕路過去。舒城令何旻擅作主張,在孫策出兵前他聽從了孫策的意見,率領舒縣僅剩下的三百多人起出城相迎。

兄弟二人熱情相擁,當他看到何旻的那刻,孫策轉過身接下週泰手中的那顆人頭,說道:“何公,此乃朱光首級。”

“孫郎,此戰爾乃首功也!”

何旻爽朗地稱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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