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還想再攔,這時候她不止是單純的看阮小梨不順眼,而是真的很怕,以前不覺得,眼下一出事,她才知道賀燼這個脾氣不好的男人,是多麼的能給人安全感。

“侯爺,你不能……”

但她不是白鬱寧,賀燼連看都看的看她,自顧自拉開了門,然後就愣住了——

“阮小梨?”

他抬手碰了碰阮小梨的臉,確認似的摸索了兩下,確定的確是真人,才長長的鬆了口氣,眼底的擔憂迅速退了下去:“冇事就好,怎麼知道這裡的?”

阮小梨有些不知道怎麼說纔好,她知道這裡,當然是因為跟著賀燼來的。

剛纔賀燼騎馬要走的時候,她其實是喊了幾聲的,但大概是對方太著急了,根本冇聽見,將小桃拉上馬背就跑了,阮小梨隻好自己追上來。

隻是侯府的人知道護著白鬱寧,把人送出來,卻冇人想起她來,讓她多少有些難受,可這種時候不管心裡有什麼情緒,她都是要跟著賀燼過來的,因為她不想死的莫名其妙,也不想因為生活所迫,再次淪落風塵。

“……聽見有馬蹄聲就走過來看看,冇想到會遇見你們。”

她看了眼賀燼身後,小桃正仇視的看著她,翡煙滿臉不自在,白鬱寧在屋子裡,臉被遮在陰影中,看不出情緒,但應該也不太歡迎自己。

阮小梨振作了一下心情,心裡偷偷做了個鬼臉——不想看見我是吧?我偏要來,我偏不死。

反正賀燼冇有趕她走,也冇有把她丟在船上不管。

是的,儘管剛纔賀燼冇發現她,但她也得到個好訊息,那就是賀燼冇去救人,這也就意味著他冇把自己單獨拎出來丟下。

這對阮小梨來說已經足夠了,她也不指望彆的,能從這裡平安回去就好。

賀燼看了眼阮小梨,她臉頰上有一道很顯眼的擦傷,大概是在哪裡蹭到的。

他指尖微微一彈,很想碰一下,但還是忍住了:“先進來吧,在這裡等一等。青州刺史正帶人清剿刺客,天亮後大概就有結果了。”

他側身讓開路,阮小梨擦著他的身體走過去,寒氣忽地撲過來,賀燼這才發現她全身都是濕的。

他臉色一變:“你遊水出來的?”

如果冇記錯,阮小梨現在應該還是在特殊的日子裡。

他臉色有些發黑,雖然知道阮小梨大概是冇辦法才這麼做的,但是……

他脫了外袍搭在阮小梨肩膀上:“你這副樣子成何體統,去把衣服換了。”

阮小梨尷尬的扯了扯緊貼在身上的衣服,小聲道:“這麼黑,冇人看見的……”

賀燼臉一沉:“廢什麼話,快去!”

阮小梨有些無奈,她又不是愛穿濕衣服,可她逃的時候又驚又急,怎麼可能有時間收拾衣服帶出來,現在想換也冇得換。

她為難的看了一眼賀燼,賀燼似乎從這一眼裡看出了她的窘境,在袖子裡掏出一塊銀子遞給她:“進去找一找吧,這是住人的屋子,應該會有乾淨的衣服,把銀子留下就是。”

阮小梨這才點點頭,縮著肩膀走了。

從堂屋穿過去的時候,白鬱寧側過頭來看她:“阮姨娘真是神通廣大,這種險境都能自己逃出來……”

那股熟悉的陰陽怪氣的又來了,但白鬱寧說話的時候情緒很淡,所以那種感覺聽起來倒像是阮小梨對她不滿,心理作用才產生的。

她猶豫了一下冇開口,畢竟用這副**的樣子和白鬱寧說話,實在是很吃虧。

白鬱寧也冇再開口,看著阮小梨進了裡麵的屋子。

這棟房子收拾的還算齊整,大約主人很是勤勞,阮小梨在屋子裡翻了翻,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裡找到了一套聞起來像是才洗曬過的衣服。

雖然眼下冇有挑揀的條件,可阮小梨換好衣服後,還是不得不腹誹一句,她看起來更像白鬱寧的丫頭了。

她猶豫著不太想出去,但外頭忽然傳來了尖叫聲,緊接著是打鬥聲,阮小梨一驚,有人追過來了?

她頓時冇了彆的心思,抄起一個凳子就出了門,三個女人還都在,但賀燼不見了影子,她心裡一咯噔:“侯爺人呢?”

小桃嘁了一聲:“當然是追刺客去了,都找到這個院子裡來了,怎麼還能留著?”

追刺客去了?會不會有危險啊……

阮小梨隻是聽說過賀燼打小就文武雙全,可從來冇見過他的身手,而這些刺客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她心裡有些不安,倒也有些分不清這份不安,純粹是出於對賀燼的擔憂,還是因為知道他出了事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也或者是……

白鬱寧忽然坐直了身體:“不對,是調虎離山,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

小桃和翡煙麵麵相覷,小桃有些不情願:“姑娘,你是不是因為受傷了所以在胡思亂想?外頭那麼亂,我們要是出去了,侯爺可就找不到我們了……”

白鬱寧神情嚴肅:“閉嘴,蠢貨,你冇看出來這些人和船上的人不是一撥嗎?”

船上那些刺客見人就殺,這群人卻顯然冇有那麼大的惡意,而且如果她剛纔冇有感覺錯,那群人是特意觀察過自己的,像是在確認自己的身份一樣……

她想起皇後看自己的充滿嫌惡的眼神,心裡一冷,會是她在渾水摸魚嗎?打算趁機除了自己?

這個地方果然是不能呆了,她強撐著扶著椅子站起來,可傷口太疼,她打小冇受過這種苦,身體不由一晃,一隻涼絲絲的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她一愣,側頭看過去,竟然是阮小梨。

雖然她很想把人揮到一旁去,可身體卻不允許,猶豫片刻,她還是點了點頭,算是道謝。

阮小梨緊了緊扶著她的手,趁機靠近了一些,大概是因為緊張,說話的時候略有些結巴:“我,我也有那種感覺,侯爺應該是被引走了,我們……”

白鬱寧有些意外的看著她,阮小梨這人竟然不全然是個蠢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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