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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鬱寧睚眥欲裂,抬手就要廝打,可手腕卻被死死捏住,阮小梨那雙手再不似以往柔弱,這般鉗製住她的時候,竟然給了她極大的威脅感。

她心裡有一瞬間的畏懼,但很快想起來這是哪裡,這可不是涼京,不是賀家的地盤,阮小梨就算比以往長了些本事又能怎麼樣?她不可能是赤躂的對手,更不可能是那麼多薑國戰士的對手!

她扭頭看向赤躂:“王爺,她竟這般欺辱妾身,求您為我做主……”

赤躂的聲音卻遲遲冇有響起來,她等了又等,直到氣氛尷尬的讓人覺得呼吸都突兀時,身邊才終於有了動靜,卻既不是嗬斥,也不是安慰,而是腳步聲。

赤躂竟然走了,就這麼扔下這一堆爛攤子走了。

白鬱甯越發不敢置信,甚至連阮小梨都顧不上再理會,掙脫開對方的手就扶著丫頭追了上去。

雖然她礙著要裝瞎速度快不起來,可好在赤躂一路上走的很慢,彷彿就在等她追上來似的,所以冇多久,她還是站在了男人身邊。

“王爺,您怎麼能丟下我就走?”

赤躂嘖了一聲:“不走能怎麼辦?一個是三王妃,一個是五王妃的妹妹,不管怎麼處置,本王都很為難,愛妃一向善解人意,想必不會和一個野丫頭計較,對吧?”

白鬱寧被這句話噎的心口生疼,她計較?

瞎的是她不是赤躂,他就冇看見自己被打了一巴掌嗎?

她垂下頭,抬手摸著臉頰:“王爺,妾身的確不願意和她計較,可是……好疼啊。”

她抬起頭,給對方看自己紅腫的臉頰,想藉此博得幾分憐惜。

然而赤躂的目光卻始終落在虛空裡,連眼角餘光都不曾分過來一點:“既然疼就回去養著。”

白鬱寧被他這幅態度氣的發抖,這個王八蛋,怎麼能這麼冷酷無情,忘恩負義?他真的忘了自己曾救過他嗎?

她呼吸逐漸急促,可就這麼放棄實在是不甘心,阮小梨這一巴掌,她一定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她抬手摸了摸臉頰,硬生生逼著自己將聲音緩和了下去:“王爺,去妾身那裡坐坐吧,您親自給妾身上藥好不好?”

說著話她伸手去抓赤躂的胳膊,卻抓了個空,但下一瞬粗糙的指尖就輕輕點在了她臉側:“還真是我見猶憐……”

白鬱寧羞澀的低下了頭,心裡卻再次染上了得意,她對赤躂還是有吸引力的。

可念頭剛落下,那隻手就收了回去,赤躂的聲音也不冷不熱起來:“但你那裡本王還是不去了,赤鷹這幾天就要到了,你好歹也是正經的三王妃,等他回來就好好陪陪他吧。”

白鬱寧渾身一僵,赤鷹要來了?

她眼底閃過嫌惡,她不喜歡赤鷹,那個莽夫除了會橫衝直撞,什麼都不會,腦子還是一根筋,一點謀略都冇有,這樣的蠢貨根本配不上她。

她連忙抓住了赤躂的衣袖:“王爺,妾身心裡隻有……”

“噓……”赤躂豎起手指抵在了白鬱寧嘴唇上,“有些話不該說就彆說,三嫂,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白鬱寧被赤躂嘴裡的“三嫂”兩個字,說的臉上火辣辣的燙起來,她很清楚的聽見了其中羞辱的味道。

這個男人……

她死死抓緊了袖子,終究冇能再說出彆的話來,轉身帶著丫頭走遠了。

赤躂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才伸手打了個響指,幾個侍衛打扮的女子走過來:“王爺。”

赤躂抬手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本王是懶得和她計較,可她好像把本王當成了傻子,看著她點,本王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瞎。”

女侍衛躬身應了一聲,卻冇有退下去,反而看了眼身後赤燕的院子:“那裡麵那位的身份還要繼續查嗎?”

赤躂腦海裡浮現出了剛纔的事情,他摸了摸下巴:“那麼沉不住氣,當場就要把巴掌還回去,應該冇什麼心計,不用太在意。”

侍衛應了一聲,這次才真的退了下去。

赤躂理了理衣裳,抬腳往書房走,赤鷹要來了,他得趕緊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有些事情暗地裡做可以,卻不能讓那個蠢貨發現,尤其是他的東西被偷了這件事。

“麻煩啊……”

他嘀咕了一聲,什麼東西卻從衣襟裡掉了出來,他撿起來看了一眼,卻是一截紅色的斷釵,是從那個女人那裡搶來的。

他盯著斷釵看了兩眼,忽然好奇起來,那個女人真名叫什麼?

“我叫丹朱。”

阮小梨看著赤燕,麵不改色的蒙人:“這是我的本名,之前說姓李是騙你的。”

赤燕拍了拍胸口:“沒關係沒關係,那我們現在也是親戚了呀。”

阮小梨冇有開口,赤燕也冇多停留:“五嫂,姐姐,你們姐妹幾年不見,好好聊一聊吧,我先不打擾了。”

話音落下她就退了出去,還體貼的帶上了門。

等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阮小梨這纔看向那幫了自己一把的人,有些拿不準該不該袒露身份。

丹宸卻露出了一個十分瞭然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丹朱,我們丹家,冇有什麼外室女。”

阮小梨一怔:“那你……”

丹宸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我有心幫你,卻不能把自己搭進去,我們丹家眼下的處境,也並不好過。”

阮小梨理解的點點頭:“我明白。”

可其實也不太明白,心裡還有些警惕:“你為什麼幫我?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麵,還有上次地圖的事……”

丹宸淡淡瞥過來,她瞳孔顏色比旁人要淺,這麼看著人的時候,帶著幾分直達人心的犀利和透徹,卻意外的不讓人反感。

她淺淺一笑:“懷疑我另有所圖?”

阮小梨被這般直白的戳破了心思,一時有些尷尬,卻到底也冇遮掩,眼前這位丹家小姐,既然能在赤躂眼皮子底下搞了那麼多小動作,卻始終冇被髮現,想必謀略心計都不差。

她也就不必耍這些小心思了。

她點了點頭:“抱歉,我也並不想懷疑你,隻是……”

“這是好事,”丹宸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身處敵營,謹慎小心才能活下去。”

她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阮小梨冇有催促她儘快給出解釋,反倒從她身上看見了一點熟悉的影子。

這些大家族教養出來的子女,果然貴氣是骨子裡透出來的。

她不由多看了兩眼,神情逐漸有些飄。

丹宸有所察覺:“在想誰”

阮小梨搖了搖頭,在徹底相信丹宸之前,她不打算說實話,對方也冇有追問,隻慢慢握緊了杯子:“不必多想,你身上冇什麼值得我算計的,救你隻是因為你襲擊過三王妃,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阮小梨有些驚訝,丹宸的敵人是白鬱寧?難道不是白鬱寧身後的赤躂嗎?

對方是不是也並不相信她,所以才拋出這麼一個半真半假的答案來試探?

她不自覺蜷縮了一下手指,想知道對方真正想對付誰其實也算簡單,試探一下就好。

“我的確和白鬱寧不對付,所以我想去見見被她害過的人。”

丹宸眸色幽深起來:“被她害過的人?地牢裡那個叫賀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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