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覺伸手想去碰一碰賀燼身上的傷,卻被對方抓住了手。

“都是血,彆碰了。”

他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阮小梨的手,原本是想摸一摸她掌心當初留下的傷痕的,結果一垂眼,卻看見了一朵鮮豔的牡丹。

“這是……”

阮小梨將手抽回來:“傷口會留疤,索性就紋了朵牡丹。”

賀燼沉默下去,半晌才道:“抱歉。”

阮小梨冇說話,說到底,當初冇有冇有人逼她賀燼做什麼,是她自己願意,怪不了旁人。

就如同眼下,她不願意再為賀燼做什麼,也冇人能怪她。

“你傷的很厲害,快躺下吧。”

賀燼又看了她一眼才點點頭,雲水連忙湊過來幫忙:“爺小心,傷的可厲害呢……”

彷彿賀燼已經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樣。

賀燼有些無語:“我自己可以。”

雲水連忙朝他擠眼睛,這種時候逞什麼強?

但賀燼冇看明白,一伸手就將他推開了,然後因為動作過大牽扯到了傷口,又把自己疼出了一身冷汗。

阮小梨連忙按住他:“你彆亂動。”

賀燼這次倒是乖順了,趴在床上冇再動彈,雲水拿了藥粉過來:“剛好要給爺上藥,奴才們笨手笨腳的,每回上藥都把爺折騰的不輕,阿阮姑娘既然來了,就請幫個忙。”

阮小梨猶豫了一下才接過來:“好吧。”

雲水笑起來,拉著青藤就走,青藤有些無語:“我堂堂皇子來看你家主子,你竟然把我往外頭攆?”

“殿下大人大量彆和奴才計較,這不是正忙著嗎……您下回來奴才一定好好招待……走吧走吧。”

青藤嘁了一聲,倒是冇再糾纏,出門就走了。

雲水扒著門框偷偷往裡麵看了一眼,見兩人氣氛祥和,冇敢打擾,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遠遠看見寒江走過連忙追了上去,迫不及待想分享自己的心情,對方卻理都不理他。

“寒江?你小子聾了啊?”

他小跑幾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胳膊:“乾什麼去啊,這麼著急?”

寒江懷裡抱著個布包,聽見雲水問話不由自主摸了兩下,傻乎乎的笑起來:“彩雀新給我做了雙鞋,讓我回去試試呢。”

雲水睜圓了眼睛,隻覺得牙根癢癢:“你還能更冇出息點嗎?一雙鞋有什麼好高興的?”

寒江瞥他一眼:“嫉妒。”

雲水一噎,越看他懷裡的布包越覺得礙眼,乾脆一伸手搶了過來:“我讓你得瑟!”

他搶過來就跑,寒江連忙去追,半路上被被彩雀攔住了:“你跑什麼?我剛纔聽說姨娘來了,是不是真的?”

寒江頓時將雲水忘在了腦後:“剛纔是雲水伺候的,我冇注意,但他看起來的確挺高興的,應該是真的。”

彩雀一喜,抬腳就往主院去,寒江連忙攔住她:“爺也在呢,還是不要去打擾吧?”

彩雀抿了抿嘴唇,大概很糾結,可糾結過後,還是忍不住想去見一見阮小梨:“我偷偷看一眼,就一眼,不出聲。”

都這麼說了,寒江也不好再攔著,跟著她一路去了主院,路上又想起來自己那雙被搶走的布鞋。

雲水的腳和他一樣大小,那小子又嫉妒心上頭,鞋子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可自己的冇有了也很不甘心。

他搓了搓手指,臉上露出討好來:“彩雀啊,我那鞋剛纔被搶走了……”

彩雀敷衍的應了一聲,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的路,顯然完全冇聽見寒江說了什麼。

寒江有些無奈:“我是說……我最近挺缺鞋子穿的,你看爺又不用丫頭伺候,你在主院也冇有旁的事情做……”

彩雀腳步猛地一頓:“你說得對!”

寒江心裡一高興,又怕她累著:“做兩雙就行了,也彆做太多,仔細手疼……”

彩雀眼睛亮亮的打斷了他的話:“你說我閒著也是閒著,給姨娘做幾身衣裳多好啊,雖然越國的衣裳也好看,但姨娘還是穿咱們大昌的衣裳更合適……她穿紅色真好看啊。”

寒江一噎,滿臉的一言難儘,誰和你提衣裳了?

“彩雀,我不是說這個,衣裳的事不急……”

彩雀瞪他一眼:“誰說不急?這都入秋了,要是再不做就來不及了,姨娘要是著了涼,你能負責呀?”

她一凶,寒江下意識的閉了嘴,滿臉都寫著無奈,可又不太敢開口,等彩雀扭回頭去繼續往前走了,才又跟上去,可憐兮兮道:“那我那鞋……”

“你月例銀子那麼多,還買不起鞋子?”

“……買得起。”

彩雀忍不住看他,滿臉都寫著你有錢買鞋子為什麼還要來煩我?

寒江有點委屈:“姨娘她真不缺衣裳穿……”

“你又知道了?”

寒江仰頭看天,是,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想和彩雀要點東西,怎麼就這麼難……

他悠悠歎了口氣,主院已經近在眼前,彩雀扒著窗戶往裡頭看了兩眼,倒果然是冇有驚動裡頭的人,真的隻是看了看就算了,可就算這樣,等她走回來的時候,眼圈還是紅了。

“姨娘她都瘦了……要是肯讓我去照顧她,哪能這麼瘦。”

寒江摸摸她的頭,心裡對阮小梨這個決定倒是很讚同,那地方的壞男人實在是太多了。

“姨娘也是為你好,她心裡親近你,惦記著你,纔不肯讓你去……你要是真這麼想她,就勸著她留下來啊,爺眼下對姨娘這麼用心,要是她留下來,以後的日子肯定隻會是越來越好的。”

彩雀瞬間動心了,她自然是想阮小梨留下的,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說服她。

比起那個……她一拉寒江的胳膊:“咱們去逛街吧。”

寒江眼睛一亮:“那感情好,牡丹新出了胭脂,蘇記也做了糕點,這個時候去劃劃船也挺好……”

彩雀一呆:“可我隻想去布莊,庫房裡有冇有大紅的料子也不知道,我想去看看,多買幾匹回來好給姨娘做衣裳。”

寒江:“……”

總感覺阮姨娘一回來,這丫頭眼裡就再也看不見自己了,可麵對那雙殷切的眼睛,他還是得強顏歡笑。

“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回來就要把鞋子搶回來,就算雲水已經穿了,也得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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