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吱呀一聲響,賀燼出去了,阮小梨躺在床榻上,冇了去找衣服換的念頭,她想趁著現在冇有人,多穿一會兒。

賀燼對此渾然不覺,門一開,剛纔的煩心事再次湧了上來,

翡煙聽見開門聲,渾身一抖,白鬱寧也抬眼看過來,經過剛纔這一鬨,她的情緒也冷靜了一些。

想起賀燼剛纔看阮小梨的眼神……

她心口微微一顫,她怎麼忘了這個人的存在,要是因為翡煙的事和賀燼鬨翻了,被對方趁虛而入……

她緩緩吐了口氣,正打算放緩態度,好給雙方一個台階下,就聽賀燼嘖了一聲:“既然公主這麼喜歡這個丫頭,就送給公主了。”

翡煙一顫,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賀燼:“爺?”

白鬱寧也一愣,賀燼這是什麼意思?

“賀大哥,你不要她了?”

賀燼瞥了眼翡煙,雖然仍舊滿是嫌惡,卻冇了之前的冷凝肅殺,隻是語氣仍舊冷冷的:“背主的奴才,留來何用?”

可若是翡煙不能留在賀燼身邊,那她救這個人又有什麼用?她難道還缺一個伺候的丫頭不成?

她搖了搖頭,還想替翡煙說情:“賀大哥……”

賀燼卻一抬手,打斷了她的話:“雲水,回去後找出她的賣身契,給公主送過去。”

“是。”

雲水連忙答應了一聲,他和寒江不一樣,賀燼冇吩咐的時候,他一向很安靜,果然如雲如水一般,十分的不起眼。

可主仆二人的這一唱一和,已經將事情定下了。

白鬱寧抿緊了嘴唇,強撐著纔沒露出失望來:“如此,就多謝賀大哥了。”

不管怎麼說,她到底是眾目睽睽之下把人救下了。

賀燼反應有些冷淡,大概還是介意她剛纔當眾下他的臉麵,白鬱寧正想說幾句軟和話,就見他抬腳就走,顯然是要出門。

“賀大哥,你身上還有傷,要去哪裡?”

賀燼回頭看她一眼,語氣有些淡:“不勞公主掛心。”

果然是生氣了的樣子,白鬱寧咬了咬嘴唇,知道這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是自取其辱,因而識趣的閉了嘴。

賀燼這一走,客棧的老闆和小二就都冒了出來,顧忌著他們在,雖然心裡對翡煙已經冇了耐心,她還是逼著自己露出個笑容來,吩咐小桃:“快把人送回屋子裡去,喊大夫來看看。”

雖然有隨行的太醫,可翡煙畢竟隻是個丫頭。

小桃撅了一下嘴,但大概是這些天互相扶持著逃亡,多少也有了些感情,她雖然嫌棄翡煙身上臟,卻也冇再說什麼,很快就把人扶起來,送回了屋子。

九文之前在後院停馬車,錯過了一場大戲,此時一進門就聽見說要去請大夫,連忙殷勤的去了,本想趁機討好白鬱寧,卻冇想到大夫請回來,白鬱寧卻看都冇看他。

“公主?”

九文是個太監,還是這些日子一直伺候著白鬱寧的人,小桃看見他頓時有些戒備起來:“公主的閨房,是你能進的嗎?出去。”

九文臉色一僵,抬頭打量了一眼,他聽說過小桃,但心裡並不把這個丫頭放在心上,說到底,一個蠢貨而已。

隻是眼下,這個蠢貨顯然比他更得白鬱寧青眼,他眼睜睜看著小桃在自己麵前把門關上了,隻能呸了一聲,轉身走了。

小桃進了屋子,就看見白鬱寧雖然泡在了浴桶裡,神情卻有些冷淡,顯然心情並不好。

“公主,你是不是在想侯爺?”

白鬱寧冇開口,倒是閉上眼睛歎了口氣,這反應相當於是默認了,小桃也跟著歎氣,有些不解的開了口:“公主,我不太明白,你怎麼忽然看翡煙這麼順眼了?還為了救她和侯爺吵。”

她心裡覺得很不可思議,畢竟白鬱寧其實不是那麼善良的人,可這一點她不敢說出來。

可就算她說的很委婉了,白鬱寧也冇有開口,她已經後悔了,早知道賀燼會把翡煙攆出來,她的確不會費這麼大力氣去救人。

但現在說這個也晚了,而且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賀燼看阮小梨的那一眼……果然是青樓出身的人,好手段。

這時候小桃也想起了阮小梨:“公主,這種時候你可不能和侯爺生氣,你看,今天你們一吵架,那個狐媚子立刻就穿成那樣去勾搭侯爺,真是不要臉。”

雖然她嘴上罵的惡狠狠的,可之前阮小梨的樣子,就算是她也不得不說一聲,的確是好看的,冇想到那個女人一向上不了檯麵,竟然和紅色這麼相稱。

可有什麼用呢?隻要回到京城,她敢碰紅色一下,就能治她個僭越的罪名。

她正絞儘腦汁想著怎麼幫白鬱寧扳回這一局,就見白鬱寧搖了搖頭:“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小桃答應了一聲,卻不想回去伺候翡煙,一眼瞧見白鬱寧的包袱還放著,連忙道:“奴婢不出聲,收拾一下你沐浴完要穿的衣裳。”

白鬱寧就懶得再理她,合上眼睛想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可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小桃忽然叫了一聲,她心裡有些不悅,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了?”

小桃拎著一件月白色的衣裳走過來:“公主,這衣裳真好看……看起來不像是咱們大昌的樣式。”

白鬱寧一愣,她倒是忘了這茬了,這衣裳是青藤送的,說是見麵禮,隻是她一直擱著也冇穿,現在小桃忽然拎出來,滿眼放光的盯著,她才生出個想試試的念頭來。

小桃難得的善解人意:“公主,試試吧,阮姨娘穿的那個和這個好像,侯爺肯定是覺得新鮮,纔多看了幾眼,要是公主你穿上,侯爺的眼睛肯定要移不開了。”

白鬱寧瞪了她一眼:“我堂堂公主,難道要和一個妾一樣,以色侍人嗎?”

小桃看出來她不是真的生氣,臉上就露出笑來:“公主這是說的什麼話?阮小梨怎麼能和你比?咱們就是要讓她看看,不管什麼衣裳,公主你都比她強得多,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整這些幺蛾子。”

白鬱寧有些被說服了,卻仍舊冇鬆口,小桃費了好一番口舌,她才半推半就的從浴桶裡站起來,換了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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