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紙條上沒有明確寫出是哪個侍女,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想一想——小麗拿著這盒子,送到二公主手裡,二公主開啟盒子一看,看到這句話,還能想到是誰?

除了小麗,還能是誰?

也就是說……

華妃今天早上就已經做了決定,根本沒打算讓小麗活過今天。

甚至,隻要小麗把藥送到,那小麗就到了死期。

此刻的小麗看著這紙條,意識到這一點,會麵如死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你這麼費盡心機想幫你的主子的隱瞞,可你的主子以及主子的母親,可不打算讓你活下去啊,”楊天有些嘲弄地冷笑了一下,道,“這種情況下,你還打算替她們說話、替她們隱瞞罪行麼?”

小麗聽到這話,顫抖了一下,姿勢從正跪變成了斜倒,頹然地倒在了地上,臉上滿是失望與幽怨。

自己這麼聽話地去拿藥,這麼小心翼翼地辦事,生怕把事辦砸了,結果卻落得這麼個下場。要不是楊天二人出現,自己已經把藥送過去,然後被找理由弄死,死得不明不白了……估計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死的。

想到這裡,小麗心中也是一陣荒涼,對二公主也再沒有一絲忠誠。

她猶豫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楊天,道:“楊大人,您……您說的對,我……我招,我全都招,我把我知道的所有東西都告訴您,求您饒過我一命吧!”

楊天點了一下頭,道:“隻要你將功補過,配合我們一起把真相揭露出來,我可以保證讓你不死。但,這也得看你有多積極了。”

小麗一聽到還有生機,瞬間激動起來,連忙道:“您放心,我一定配合!我……我先把我知道的所有東西告訴您吧!”

“嗯,說吧,”楊天點頭道。

小麗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那麼多。前天晚上,二公主突然中毒,整個玉鳳殿的侍女們都亂成了一鍋粥,我也是。可沒過多久,我剛去請完一位禦醫到玉鳳殿,就被小花姐叫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小花姐和我說,讓我第二天早上,明裡以回家省親的理由離開皇城,然後偷偷去一趟自省閣,找華妃娘娘要一份解藥,再帶回宮來,交給二公主。”

“她直接跟你說的是‘解藥’?”楊天問道。

“是的,但具體的她其實沒怎麼告訴我。她隻告訴我,華妃娘娘那可能有解藥,我隻要去找華妃娘娘要過來,帶回來就行了。我再多問的時候,小花姐就讓我閉嘴了,說是少知道一點纔不會出事。我就不敢多問了,”小麗道,“我當時心裡其實也疑惑極了——為什麼二公主殿下中毒了,解藥會在華妃娘娘那裡。但我也真不敢多問。”

“所以第二天你就乖乖去拿藥了?”楊天道。

“嗯,是的,”小麗道,“第二天一清早,我就離開了皇城,偷偷前往自省閣,找到了華妃娘娘。我和華妃娘娘說了二公主中毒的事情,找她要解藥。而這個時候,華妃娘娘就說了……說了很奇怪的話……”

楊天和小公主聽到這兒,都聽出了案件重點的味道,立馬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話?”

小麗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道:“華妃娘娘當時表現得十分驚訝,她說:‘這丫頭怎麼下毒下到自己身上去了?’呃……哦對了,她還說了,說:‘她怎麼會中毒啊?中毒的不應該是索——’”

說到這裡,小麗微微一僵,忽然意識到什麼話好像不該說,就不敢往下說了。

楊天和小公主聽到小麗已經說出來的這番話,就已經微微動容了。

很顯然,華妃都已經親口承認了——這毒就是索鳳派人下的。

而後……楊天道:“說啊,把話說完啊。你不會還想隱瞞吧?”

“呃……不不不,不是要隱瞞,隻是……這話,我……我說出來,有些冒犯公主殿下……”小麗連忙解釋道。

楊天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道:“沒事,你盡管復述。我們都知道這是華妃說的話,跟你沒有關係,哪怕話再難聽,我們也不會怪罪你。”

小公主也是立馬點頭,道:“是的,我們不會怪罪你的。”

小麗聽到這話,鬆了口氣,道:“好吧……那……她說的是:‘她怎麼會中毒啊?中毒的不應該是……索菲那小……小賤人嗎?’”

雖然已經得到了許諾,但說到最後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膽戰心驚,渾身打顫。

小公主聽到這話,也是不由微微一顫。

雖然她知道,這位華妃娘娘一直對自己有敵意。

可她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位華妃娘娘稱呼起自己來,還是這麼難聽,這麼怨毒。

而楊天聽到這話,則是十分滿意了——當然不是因為別人罵小公主而滿意,隻是因為現在證據終於算是足夠了。這下應該可以想辦法把這對惡毒的母女繩之以法了!

“看來,你聽到的這些話,大概也就是華妃準備讓二公主殺掉你的原因了,”楊天對著小麗說道。

小麗仔細思索了一下,也點了點頭,一臉後怕地道:“我就說嘛……當時華妃娘娘和我說完這幾句話,我就表現出很驚訝,而華妃娘娘看到我那驚訝的樣子,就一下子沉默了,臉色都有些變了。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但也沒敢多想。現在想想,可能那時華妃娘娘就已經決定要殺我了。還……還好有您在半路把我攔下來了,不然,我現在說不定已經死於非命了……”

“既然你都明白了這一切,那,你應該不介意幫我們做人證了吧?”楊天道,“這對你其實也有好處——隻有華妃和二公主被繩之以法,他們纔不會有心思來報復你這個告密者。”

小麗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立馬點頭道:“是……我願意全力配合您和小公主。隻要您二位能事後放我一命。”

楊天點了點頭,道:“那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找國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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