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婭一時之間慌忙無措,隻覺心兒像是被揪了一下。

說不上疼,但就是很難受。

她腦海裡閃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要不要!不要張羅!

可是下一秒,理智又告訴她——你沒有這麼說的資格和理由啊。你都說了你不喜歡楊先生,憑什麼阻止奶奶給人家介紹女孩子啊?

這出自於本心與理智的兩個念頭,在少女的小腦袋瓜裡瘋狂地碰撞,撞得她難受得不行,腦袋都有些頭疼、發暈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了。

然而……

辛西婭終究還是太單純了。

她並不知道。

某些時候。

不回答。

纔是最明確的回答!

“哈哈哈哈,好了孩子,別糾結了,奶奶騙你玩的,”奶奶笑得很開心,也有些感慨,“當年奶奶遇到你爺爺的時候,也是這樣。”

“呃?奶奶……爺爺?”辛西婭突然被從糾結的思緒中扯出來了,聽到這話,有些懵。

“是啊,”奶奶笑瞇瞇說,“當時奶奶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太爺爺,也問了我類似的問題。我當時的反應,和你現在的,如出一轍。想來真是有些感慨啊。”

辛西婭懵懂地看著奶奶,愣了好幾秒,才明白過來,原來奶奶口中的奶奶和爺爺,類比的就是她和楊天啊!

可奶奶和爺爺,可成了夫妻啊!

辛西婭瞬間又羞得不行了,抬起手捂著滾燙的臉蛋,嗔怪道:“奶奶!瞎說什麼呢,我……我才沒有……”

奶奶確實笑著說:“可你剛剛那糾結難過的樣子,已經暴露了你的本意啊。”

“呃……”辛西婭一時間啞然無語,支支吾吾好幾秒,才狡辯道:“那……那隻不過是……隻不過是覺得有點不合適而已嘛。畢竟人家恩人可是神術師,不一定看得上我們村子裡的女孩子……”

奶奶聽到這話,倒算是明白了。

辛西婭這話表麵上是替村子裡的其他女孩擔憂,但實際上,表現出的卻是她自己的想法。

她有些害怕,自己一個小小的鄉村姑娘,會被楊天這種神術師瞧不起、看不上。

於是奶奶也不戳穿,笑了笑,說:“看不看得上,也不用猜測,直接去問問他不就好了。我看恩人的表現,點都沒有嫌棄我們這些鄉下人的意思。”

辛西婭怔了怔,若有所思。沉默了數秒,才起身,道:“我……我去洗漱啦,奶奶你再睡會兒吧,等早飯弄好了我再喊你起來。”

說完她就腳步輕快地跑出屋子了。

躺在床上的奶奶微笑著感嘆:“年輕真好啊……”

……

楊天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之後,就在辛西婭家附近的地方轉了幾圈,跑了會步。

這倒不是因為他特別想鍛煉身體。

隻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突然失去了原本強大的力量,對身體的驅使也不可避免地會帶上一點不適應的感覺。所以他得通過一些簡單的鍛煉,來盡快適應這種狀況。

在跑步的過程中,他也遇到了一些村民。

這些村民算不上多冷酷,但也並不算熱情。

他們看到楊天身上的衣著,就知道他不是本村人了,然後或多或少地會多看幾眼,但也沒人上來搭話或是打招呼。

楊天倒也不太在意,默默地跑了一會兒步,就回到了辛西婭家的小院。

一進小院,他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從後院傳來。

於是他沒進木屋,直接繞到了後院。

隻見那個簡易灶臺上,架了一塊大大的鐵板。

鐵板顯然已經很陳舊了,不過表麵上被清洗地光滑透亮。

鐵板上擺著三片麪包片,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菜。

辛西婭正站在灶臺前,拿一根木叉子在翻炒野菜,偶爾給麪包翻個麵。

楊天看到這一幕,微微有些好奇,湊過去圍觀。

大概是鐵板上哧啦哧啦的聲音太響,遮掩住了楊天的腳步。

辛西婭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所以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逐漸靠近。

一直到楊天來到身邊,晨光映照下的他的影子浮現在麵前的墻麵上,辛西婭才突然回過神來,回頭一看,被嚇了一跳。

“誒!楊先生!”

她小臉一紅,被嚇得整個人都往側邊一靠。

可問題是,此刻她是側著身子的。

她的左側是楊天,右側就是灶臺和鐵板了。

驚嚇之下,她下意識地往遠離楊天的地方靠,也就是往右邊靠去。可右邊就是灶臺和鐵板啊。

鐵板在火焰的炙烤下早已燒得微微發紅,少女的腰肢若是在上邊靠一下恐怕會直接燙得皮開肉綻,兒她的手若是在上麵撐一下,恐怕也會燒得直起水泡的,這當然不是楊天想看到的。

他本就隻是過來看看,沒有存心嚇少女的意思,此刻看到辛西婭快要受傷了,他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立馬伸出手摟住少女的纖腰,將快要靠在鐵板上的少女一下子拉了回來。

眾所周知,事物是有慣性的。

楊天當然不可能剛剛好將少女拉回來站穩。

所以,這一拉,辛西婭被救回來之後,自然也在慣性的作用下,一頭撞進了楊天的懷抱裡,撞了個滿懷。

雖然撞在人肉上並不太疼,但辛西婭一時之間也有點頭暈目眩。

她揉了揉小腦袋,過了好幾秒纔回過神來,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又落到楊天懷裡了。

她呆呆地抬起頭,看著楊天,小臉早已紅得跟熟透了的番茄似的。

她連忙跟受了驚的小鹿一樣,輕輕推開楊天,鉆出了他的懷抱,羞恥地低下了小腦袋,小聲埋怨道:“楊先生你怎麼……怎麼走路都沒聲的啊?嚇死我了……”

楊天苦笑了一下,有點無辜。

以他豐富的殺手經驗,如果真的想要隱藏腳步,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當然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的。

可問題是,他剛剛沒有這麼做啊,完全就是閑庭信步地走過來的。

這要說沒聲,是不可能的。

楊天笑了笑,說:“我看啊,不是我走路沒聲,是某個小姑娘在想事吧?介不介意和我說說,在思考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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