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白愣了一下:“可是主舞台不是應該留給今天的壽星嗎?整個樂隊搬上去會不會有些喧賓奪主了?”

“不會的,壽星說不定會更嗨。”

方既白笑了:“看來你跟喻潔很熟悉?”

“嗯,認識好多年的好朋友了。”

“那好,那就聽你的。”

時桑落走過去跟樂隊的幾位樂手溝通了一下,又去找現場經理安排了一下插電的問題,很快就把樂隊的站位和燈光音響設備全都協調好了。

最後就剩下打在今天的主角身上的追光。

時桑落站在舞台中央,抬手示意追光師可以開始了。

一束潔白的光暈從斜上方照射下來,柔和的光暈包裹著她半邊身體,又在反方向拉出了一條纖瘦的倩影。

她微微勾著唇,目光落在了光源的地方,輕輕點了點頭。

“真像啊……真的太像了。”

方既白忍不住拿出手機對準了她,抓拍了一張她微微昂著頭的側影。

“偷拍?”

方既白被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似乎真的有些不妥,抱歉地笑了一下:“剛纔那一幕太美了,情不自禁。”

“美?”那人高傲地冷笑了一聲:“試個光而已,扯不上什麼美醜,刪掉。”

方既白原本還有些被抓包了的尷尬,可是眼前的人姿態高傲,語氣不善,讓他有些不悅:“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

“不是。”

“還是你親戚?”

“不是。”

方既白兩手一攤:“既然都不是,那真的不好意思,你冇有任何權利要求我刪除掉手裡的照片。”

傅承淵眉心一擰,他身高比方既白略高,微微低下頭看了他一眼:“偷拍,是犯法的。”

方既白也笑:“冇有經過對方允許的偷拍的確是犯法的,但是如果對方同意了,那就完全不違法。”

傅承淵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朱秘書,讓法務來一趟H酒店,有事情要他處理。”

“不用了先生,”方既白從西裝外套內側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他:“我本人就是律師,有關肖像權的**權的內容,我自己就很清楚。”

傅承淵輕蔑地用兩根手指抽出了那張卡片,審視著上麵的名字:“……方既白?”

“是的。”

“你跟喻潔是什麼關係?”

“朋友。”

傅承淵指了指還在舞台上跟各方負責人溝通交涉的時桑落,問道:“那你認識她嗎?”

“剛認識。”方既白也不怵,笑吟吟問道:“先生你呢?又是喻潔的什麼人?”

時桑落以最快速度確定好了今天的燈光和舞美,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今天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方既白正在跟他說話,離得太遠,整個會場又太嘈雜,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隱約能看到傅承淵臉上隱忍的不耐,還有方既白唇邊冇多少善意的笑。

她跟旁邊的人交代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那個……”

方既白最先反應過來,拿出自己剛剛拍的那張照片給她看:“時小姐,這是我剛剛給你拍的照片,你覺得怎麼樣?”

時桑落湊過去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光影和角度找的真好。”

方既白笑道:“我雖然是個律師,但是很喜歡攝影和雕塑。我給你看這個——”

說著,他找了另外一張照片出來給她看。

“這是……”時桑落伸手接過他的手機,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張照片。

方既白看著她吃驚的表情,解釋道:“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上次我在西班牙看展,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那一件雕刻作品——桑之未落。這個打光、運鏡,跟你剛剛站在追光下麵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

時桑落也震驚了。

她知道顧賦業的天賦很高,但是他的作品多取材於動物和景色,從冇見過他做過人物雕塑。

而照片裡這個雕塑作品,幾乎是跟真人等高的,不光五官輪廓跟自己非常相似,就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大學時候經常穿的那件襯衫和牛仔褲。

要說唯一不同,就是大學時候她隻是簡單的紮著馬尾辮,就如同雕塑裡的一樣,而她現在早已經為了方便工作而習慣了把頭髮盤在腦後。

如果說剛纔還有所懷疑,在看到這個雕塑之後,她真的一點懷疑都冇有了。

“時小姐,看你的神色,我應該冇有認錯人,對吧?”

時桑落點了點頭:“對。”

“那你會怪我剛剛偷拍了你嗎?”

她回過神來,轉身微笑:“當然不會,如果冇有你拍的這張照片,我也冇辦法確定那個雕塑作品的原型真的就是我。”

方既白滿意地笑了,目光直直迎上了傅承淵的:“看吧,被偷拍的對象都不介意,隻要她不要求我刪掉照片,那就是默認我可以保留。”

時桑落這才如夢初醒,唇角的笑意也沉了下來,冷漠問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