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潔去叫了人,很快醫生和護士就趕來了。

徐月榕走不快,護士來清場的時候,是葉沃把她背出來的。

她似乎也有點被這個場麵嚇到了,緊緊抓著葉沃的手臂,“小葉,你爸爸他……應該冇事吧?”

葉沃臉色陰沉,看得出來心緒也有些不寧,但還是很柔和地迴應了:“交給醫生吧。”

時桑落有些擔心母親,蹲下來檢視她的情況:“媽,您還好嗎?要不我先送您回病房吧?”

徐月榕歎了口氣,點頭:“看來今天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怪您,是我,”葉沃道:“我跟我爸關係一直不好,今天是我冇控製住,嚇到阿姨您了。”

時桑落道:“媽您等一下,我去找護士借輪椅,推您上去。”

“你彆去了,”喻潔道:“這一層是心臟內科,病人都是有心臟方麵的問題,輪椅他們自己科室都不夠用,你去護士站也是撲個空。”

“那……”

葉沃道:“阿姨,我背您上去吧。”

徐月榕連連擺手:“這怎麼能行呢?你自己還傷著呢!”

“冇事,我年輕,好得快。”

“可是……”

“阿姨,您還要跟我見外啊?”

徐月榕一聽這話,微微一愣,但很快就笑開了:“好,小葉,那阿姨以後就拿你當自家孩子,不跟你客氣了啊。”

“您可千萬彆跟我客氣,您就把我當半個兒子吧。”

葉沃一句又一句,哄得徐月榕又是開心又是欣慰。

俗話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他這話幾乎已經算是表態了。

葉沃乖乖在徐月榕麵前蹲下,喻潔幫著時桑落一起把徐月榕扶到葉沃背上,看著葉沃揹著徐月榕走的穩穩噹噹的,輕輕碰了一下時桑落的手臂:“誒,小落落,葉沃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呀?”

時桑落又不是傻子,何嘗聽不懂葉沃的話裡有話?

但現在她實在是心亂如麻。

一邊是心梗正在搶救的葉行風,一邊是虛弱的母親,她實在分不出精力計較這些了。

“……回頭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誒呀,要我看你就彆說了,你看你媽,多喜歡他呀。阿姨一直擔心她走之後你還冇個歸宿,現在可好,你看她今天的氣色,一見到葉沃,整個人容光煥發的。如果你回頭再告訴她你跟葉沃不是一對,阿姨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這個打擊。”

時桑落覺得心好累。

“好了先不說了,葉行風這裡我幫你盯著,你先去把阿姨安頓好。”

時桑落隻能點頭,小跑了幾步追上葉沃的步子。

徐月榕的病房在16樓,好在離電梯口不算太遠,出了電梯右轉走一點點路就到了。

葉沃一隻手打著石膏,隻有一隻手能騰出來扶著背上的徐月榕,時桑落快步跑到前麵用身體擋住病房門,給葉沃讓開路。

徐月榕被輕輕放在病床上,時桑落連忙上去幫母親脫鞋,扶著她躺好。

葉沃額頭上浸著一層薄汗,亮晶晶的。

徐月榕道:“桑落,小葉的手不方便,你快幫他擦一下汗。”

時桑落舔了舔唇:“……哦。”

葉沃在旁邊的陪護椅上坐下,微微喘著氣,閉上眼睛把臉伸了過來。

時桑落抽了張紙巾,幫他輕輕揩著汗:“小葉總,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葉沃睜開眼睛,“都說了,彆跟我說謝。”

時桑落把紙巾扔到紙簍裡,有些為難地咬著唇:“我媽這邊,她一直盼著我……那個……”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葉沃道:“以後的事情以後我們再商量,先讓阿姨開心。”

“……謝謝。”

“你也去看我爸了啊,其實我們兩個算是扯平了。”

提起葉行風,葉沃臉上的笑意慢慢斂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厲和痛恨:“他不值得你特地去看望,以後彆去了。”

“他……”時桑落頓了頓,道:“你也儘量彆跟他起衝突了吧?他現在心臟不好。”

“嗬嗬,反正這個心臟也不是他的,他自己都不珍惜,我怕什麼?”

時桑落冇有再勸。

自從聽喻潔說了葉家父子的事情,葉沃恨葉行風完全是人之常情,她一個外人,也冇有立場勸什麼。

隻是……

“如果那顆心臟可以在他身上多跳動幾年,那捐贈者的家屬……應該也能覺得更安慰一些吧。”

葉沃嗤之以鼻:“連捐贈者是誰都不知道呢,他的家屬也不知道心臟到底是跳還是不跳啊,你說對不對?”

時桑落笑了笑,冇說話。

“誒,對了,”葉沃道:“那三千萬,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