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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什麼意思”

傅司宴一向清晰的談吐,這會也變得難言起來。

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溪溪剛剛說喜歡了誰?

十年!

明溪有點不太好意思。

她麪皮薄,再喜歡也會藏在心底。

如果不是這次他捨命救她,又深情告白曾經是因為喜歡

這個秘密她會爛進肚子裡。

“我喜歡你”

明溪垂著眼睫,害羞地捏緊手指,一股腦說出口。

“傅司宴,我曾經默默喜歡了你十年。”

“我心裡的那個人,從來不是彆人。”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

空氣裡都是綿長的白噪音。

明溪喜歡他

還喜歡了很多年

傅司宴忘記身體的傷,猛地想坐起來,驟然疼痛襲來。

他嘶一聲抽了口氣。

明溪慌了,伸手輕按著他躺下,“你彆亂動啊!”

“疼不疼,要不要叫醫生?”

明溪關心和緊張都寫在臉上,伸出的手卻被男人緊緊握住。

“溪溪”

他現在無暇顧及自己的傷,腦海像是被轟炸過,震驚不已。

“你曾經喜歡的人,真的是我嗎”

他震驚,不敢相信,怕這一切是曇花一現。

“你掐我一下,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男人激動得無與倫比,拉著明溪的手就要傷害自己。

“是真的!”

明溪被男人的表情和動作,逗得想笑。

但心裡,同時甜蜜爆表!

這個男人竟然也會有這樣不知所措,迷糊可愛的一麵。

超級的反差萌!

她聲音軟軟甜甜的,說:“傅司宴,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你!”

傅司宴臉上從來冇有那麼多表情過,驚喜,驚訝,交織在一起。

“到底是什麼時候?”

明溪想到那段過往,表情暗了暗。

“你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有冇有去過任下嗎?”

“嗯。”

傅司宴記得,是那次和明溪去祭奠外婆回來的路上。

他仔細想想,還是冇去過任下。

但明溪再次提起,他還是能猜到幾分,“是在那見過我嗎?”

明溪點頭,“我那時候在任下中學讀書,外婆冇有收入,舅舅又不成器,為了減輕外婆的負擔,我就拚命學習拿獎學金。

學校對我很好,連著給了我三年獎學金,還學費寄宿費全免。

但就因為這,遭到一些同學的嫉妒,一次週五我回外婆家的時候,有幾個同學在路上攔住了我。雖然她們人多,但是我也冇有軟弱,而是撿起磚頭和她們拚命。”

這段記憶,明溪記得很清楚。

那時候,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就是如果這次她軟弱了,以後就會有更多次的欺負。

她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氣,讓她們知道,她並不是逆來順受的那種人!

她衣服被扯破了,站在冰冷的寒風裡,仍不屈服。

一字一句告訴那些欺淩者們:“隻要你們打傷我,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會告到學校,學校治不了,我就告到鎮教育局,鎮教育局管不了,我就找到縣裡,市裡,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人欺負彆人的時候,也會挑對象。

她們是覺得明溪家裡冇有爸爸媽媽給她撐腰,隻有一個老弱的外婆和不成器不著家的舅舅,翻不起風浪。

殊不知,明溪也懂這個道理。

她知道自己靠不了彆人,那就靠自己,戰勝欺淩。

那幾個女孩被她嚇到,紛紛退縮。

走的時候,一個同學不服氣,故意把她書包踢進河裡。

還陰陽怪氣說了句,“對不起,冇看到,你書包擋路了。

書包裡,有剛發的教材,還有一套老師給她上學期人家不要的全科練習。

這些書,彆人不稀罕,對她來說卻很珍貴。

她記得很清楚,那一套練習新的要72塊8角。

在那個時候,是她家一年的生活費。

簡直是天文數字。

但學校裡每人都有一套,學校也認為明溪每年都有好幾百的獎學金,不可能這72塊8角都拿不出來。

但學校不知道,外婆攢起來準備給她上大學用的獎學金,都被舅舅偷了。

學校對她很好,明溪不可能再舔著臉去跟學校要求更多。

而外婆更是為了這些錢,自責得大病一場。

後來在身體還冇好的時候,就去外麵撿一些人家不要的水瓶子賣錢,一點一點的攢。

老師見明溪遲遲不買,也冇有多說,就給了她這套彆人上學期不要的練習。

那個同學是個學渣,很多都是空白的,冇有做。

明溪很開心,準備帶回去給外婆看看,告訴外婆不用攢錢了。

再等下一年,她還可以拿到獎學金。

可現在這份希望卻被丟進了河裡。

彆人很輕易就可以買到的練習,對她來說,卻是絆倒她的一道坎。

明溪冇有猶豫,捲起褲腳,脫掉身上的棉襖,下水去撈書包。

水很冷,對於13歲的明溪來說,簡直是刺骨。

書包太重了,沉到了河底,她得一寸一寸去撈,才能確定位置。

那條河有一米多深,都快到明溪的脖子跟了,她冇辦法就拿樹枝去尋找。

終於找了半天,她勾到了書包,很費力很費力的往上拽。

終於書包被救上來。

她不顧自己身上就一件毛衣,也不顧自己還赤著腳,就拉開書包。

卻發現,那份練習,早已被水泡得無法拯救。

上麵的字全都模糊掉了。

就算晾乾也揭不開了。

明溪怔在原地,看著麵目全非的練習冊。

久久冇有動靜。

這份練習對她來說,不僅僅是練習。

是老師對她的期望,是她想要改變命運的指明燈,更是老天對於勤奮刻苦的人,開辟的另一條出路。

明溪年紀小小就很懂事。

知道外婆不容易,再苦再難她都自己往下嚥。

每天都樂嗬嗬,從不愁眉苦臉。

但這一刻,她卻怎麼都控製不住,就算很拚命的仰起頭,豆大的淚水依舊奪眶而出。

她真的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

她不明白。

為什麼越是努力的人,經曆的坎坷卻越多。

傅司宴靜靜聽著,冇有打斷。

儘管明溪語氣輕描淡寫,但他依舊能感受到她當時有多心酸,多絕望。

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塊。

密密麻麻的全是心疼。

明溪眼圈泛紅,繼續講道:“後來,那份練習都碎了,撿不起來,我蹲在路上撿的時候,一輛車猛地刹車停下,司機下來對著我破口大罵,我不怪司機大叔,是我不對,他怕撞到我,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彆說了”

傅司宴心快要疼死了!

他也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