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在不斷蔓延,除了那幾位實力強大的領頭人以外,所有的神侍都開始彼此疏遠,警惕的望著對方。

見此情形,觀月等人卻是毫無緊張之意。

如今這種情況正如她們所預料到的那樣,據點中的人已經陷入了半混亂之中,所有人都開始懷疑彼此,凝聚力也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穀。

不過出現這種狀況是必然的,既然應初梅等人混進了據點之中,那麼就意味著她們肯定會想辦法引起混亂。

局麵越是混亂,對於她們也就越有利,正好趁機混水摸魚。

但這對薛安以及觀月等人來說,這種情況恰恰是他們想要的。

他們和應初梅等人的優劣勢都非常明顯。

應初梅等人的優勢在於目標小,行動力強,而他們的優勢則在於人手眾多,在戰鬥力方麵更為強大。

所以若是想在這麼多人當中將應初梅和楚嬰揪出來實在是有些不現實。

他們的目標太大了,而且守護永遠要比破壞艱難的多,所以他們除了守株待兔以外別無他法。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軍心渙散,亂象四起,雖說看起來他們處於被動,但實際上這也意味著應初梅等人會露出馬腳。

對於薛安幾人來說,隻要是能抓住或者殺死江祈年與應初梅,那麼不管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早在一開始觀月就說過,倘若不是因為椿城中如今隻有半神境的修煉者能夠進入,那麼犧牲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了。

對此,觀月心中毫無波瀾。

“最開始出現異動的是誰?”

此時觀月詢問自己的親信,那名親信在躊躇了一會兒後,便是開口回答道:

“周有誌,是洪大人手下的,根絕我們剛剛觀察,最開始出現不對勁兒的是孫力,他在和周有誌聊完天之後狀態就明顯的出現了問題。

而那句話最開始也是由周有誌提出來的,所以我們猜測周有誌興許已經被控製了。”

聽到出現問題的人是自己的下屬,洪越山不禁有些憤怒起來,隻見其橫眉立目,喘息粗重的問那人:

“他們偽裝成了周有誌?”

周有誌他是有印象的,一個平日裡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人,剛纔在和薛安商量完之後他就將手下人全部篩查了一遍,當時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見洪越山的心情有些激動,觀月也是連忙抬手往下壓了壓。

“洪大人莫要激動,不過我倒是覺得周有誌應該沒有被調包,畢竟他剛剛的舉動如此明顯,若真是他被調包的話,那未免也太容易暴露了。

實際上是在周有誌和孫力聊完天之後我們就已經將其控製住了,但根據審問結果來看,周有誌並無任何異常。

不僅如此,他甚至是連自己做過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除了身上殘存的那些鬼氣以外,他沒有任何問題。

簡單來說,就是周有誌在剛剛被控製住了,應初梅等人操控了他的行為,以此來混淆視聽。”

“鬼氣?可週有誌的締約之物本來就是………”

說著說著,洪越山忽然間想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是天鬼?!”

觀月並未回答,反而是吳老先點了點頭。

“不錯,事實上,我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江祈年與應初梅身上,畢竟他們身上耀眼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因此也是最容易吸引目光的人。

可諸位可別忘了,天鬼同樣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作為在上古時期就兇名赫赫的存在,天鬼的可怕程度絕不容忽視。

我們當中與厲鬼締結契約的人可不再少數,即便在這裡的都是精英成員,所締結契約的惡鬼在歷史上都有著不小的名頭,可是在天鬼麵前仍舊是有些不夠看的。

要知道,那可是鬼物的老祖宗,除非是境界相差太大,否則它對於鬼物有著超乎尋常的壓製力!”

在吳老等人的勸解下,洪越山也是稍稍安靜了些許,隻見他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等過了足足有一兩分鐘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等。”

觀月目光不知看向何處,而洪越山則是有些疑惑。

“等?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但你覺得應初梅等人接下來會怎麼做?

如今據點之中已經開始出現騷亂,她們接下來的計劃應該是想辦法削減我們的數量,然後讓符咒盡可能的集中在一個人手上。

等到了那個時候,應該就是她們動手的時候了。”

緊接著,吳老也跟著附和道:

“不管怎麼說,這場雨實在是有些蹊蹺,先讓所有人聚集到大樓裡麵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心裡有些發毛。”

聞言,眾人有些詫異的望著吳老。

吳老的締約之物十分特殊,他和氣象局的那個叫羅秋螢的丫頭有些相似,那就是他同樣能看到未來發生的一些事,但僅限於不好的事情,而不是像鬼駁一樣,可以直接看到未來一角。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一般吳老若是對某種人或物產生不好的預感,那就意味著十有**要出事了。

眾人不敢大意,連忙安排眾人進屋躲避,同時還不忘彼此交流道:

“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剛剛還沒察覺到,可現在若是仔細感知的話,在雨中的時候我身上的靈力運轉似乎是有些阻礙。

但這種阻礙可以說是十分微弱,對於我們這種境界的人來說,有和沒有差距並不大。”

洪越山一邊感知著自身情況,一邊開口說到。

聞言,還不等吳老開口,觀月便是搶先回答道:

“我也有這種感覺。

若是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江祈年的能力,根據大魘提供的情報來看,江祈年似乎是擁有可以壓製未知力量的手段。

但具體作用如何並不清楚。

我想是由於這能力本身的緣故,所以纔能夠遮蔽我們的感知,再加上降雨量並不密集,便更容易被忽略了。”

“還是一會兒再說吧,老夫覺得………”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為什麼好端端的待在外麵非要讓我們進去!?!”

忽然間,正當那吳老說話之際,身後的人群中卻爆發出一道不滿的聲音。

聞言,三人轉身望去。

“何人喧嘩?!莫非是想要違抗命令不成?!”

見有人鬧事,洪越山也是絲毫不給麵子,直接出聲怒吼到。

鬧事的那人周圍有幾名同伴在不斷拉著他,似乎是在勸他冷靜。

“洪大人,您莫要怪罪,他不懂………”

“洪大人!我等並非是想要違抗命令!!

可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難道您幾位不應該給個說法嗎?!

我們是您幾位的下屬,但不是奴隸!

我們有事情的知情權!!”

“混蛋!難道就沒人教過你在戰場上要以服從領隊為第一命令嗎?!”

“可是………”

“閉嘴!!再敢多言小心我殺了你!!”

“洪越山!!”

觀月連忙嗬斥到,但為時已晚,等到那洪越山說完之後,本就有怨言的眾人情緒便更加激動起來。

雖然並未體現在言語上,但一看那些人的神情便能發現,某種東西正在悄然崩塌………

觀月揉了揉額頭,而吳老也是頭疼的看了洪越山一眼,轉而安撫起眾人來。

洪越山的暴脾氣經常壞事,如今在如此關鍵的局麵下更是將事態推向了不可控的方向。

他們自然是不在意這些人的死活,為了能抓住江祈年,即便是這些人都死了上麵也不會在乎。

可想歸想,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來的,他們又不是死士,戰場上死了也就死了,怪不得人,但若是被自己人拋棄,那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唸了。

本來就受到了江祈年和應初梅的能力影響,如今又被洪越山火上澆油,一旦這些人發生嘩變,到時候別說能不能抓住江祈年,就連他們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個問題!

想到這兒,觀月也是走上前去,示意吳老盯住洪越山,萬一洪越山再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那麼今天的事情恐怕是難以收場了。

僅是一個眼神,吳老便明擺了觀月的意思,隻見他退到其身後,轉而皮笑肉不笑的對洪越山說道:

“洪大人的火氣今日可不小啊………”

聞言,洪越山皺了皺眉。

“吳老這是作甚?莫非懷疑我老洪是內鬼不成?”

“洪大人怕是誤會了,老夫並無此意,隻是覺得洪大人火氣有些大罷了,若是尋常時候倒還好說,畢竟強者都是有自己的個性嘛,這一點兒無可厚非。

可如今什麼情況我想洪大人應該不會不清楚吧?

這個時候使性子,未免落人把柄。”

洪越山本來還想爭論什麼的,可是在見到吳老的模樣之後,便隻能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去。

吳老說的不錯,現在顯然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大戰在即,應初梅幾人又隱藏在暗中,可謂是內憂外患,稍有不慎,便是個滿盤皆輸的下場。

此時觀月站在眾人麵前,抬手壓下了騷亂,轉而聲音和緩的開口道:

“諸位,既然事已至此,那我觀月便告訴大家真相。

實不相瞞,如今應初梅和叛逃的楚嬰就躲藏在我們當中,但還請各位莫要慌張,也不要彼此懷疑,我們已經掌握了應對之策。

因此大家需要做的就是先聽從調遣,莫要著了對方的道!

之後我們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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