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兩具,三具………

江祈年已經數不清自己究竟殺死了多少異變的屍體了。

每當一具屍體倒下的時候,就會有新的屍體撲上來,周而復始,無窮無盡,即便是以他的修為也感覺到手腕兒有些痠痛。

漸漸的,他開始變得有些煩躁,有種將這整間停屍房都毀滅的沖動,但想了想,最終還是將這種想法兒壓了下去。

對方既然會把他困在這裡,那就說明肯定不會讓他就這麼輕易的離開的,所以就算毀掉了整間停屍房也沒什麼用,白白浪費力氣罷了。

不過雖然知道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困住他,但江祈年仍舊是不敢大意,他全神貫注的和那些異變屍體戰鬥著,根本不敢分神。

畢竟對方雖說是想要困住他,但如果有機會的話江祈年絲毫不懷疑對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層層佈局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他,所以能提前的話為什麼還要拖延呢?

不過算計著時間來看,應初梅那邊也應該解決的差不多了,因此江祈年也是安下心來應付著這些怪物,同時還裝出一副尋找破局之法的樣子。

此時一具屍體身上纏繞著白布,已經腐壞到扭曲的麵孔在江祈年的視野中不斷放大,而後揮舞著手臂向他沖來。

見此情形,江祈年不閃不避,其右手高高舉起,清風被他凝聚壓縮成絲線的模樣,而後又環繞於其指間。

隨著一聲奇怪的字元從他嘴中響起,右手也是迅速落下向前,直直對準不斷湧來的異變屍體。

緊接著,其右手成虎爪狀於虛空中輕輕轉動,頓時間那些清風凝成的絲線便像是舞動的蛟龍一樣瘋狂起來。

數不清的絲線圍繞著江祈年不斷舞動,似群魔亂舞,又似千蛟入海!

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部,那近似無窮無盡的屍體竟然是連他的身都近不了,隻能是在哀嚎與憤恨之中被勒住了脖頸,而後又吊在了天花板上!!

那些屍體不斷扭動著軀體,如同令人作嘔的驅蟲一樣,難聞的腐爛味道在停屍房內蔓延,幾乎要將江祈年給熏暈了過去。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是不為所動,指尖兒輕輕一轉,那些絲線便再度收緊,而後割斷了那些屍體的頭顱。

數不清的頭顱如同雨點兒般落下,可還不等那些頭顱落地,灰色的冥火便順著絲線不斷蔓延,而後將那些屍體紛紛稍微灰燼。

等落到地麵之時,便隻剩下了些許灰燼。

此時的停屍房一片寂靜,除了那難聞的惡臭以外,就再也見不到任何異常的現象了。

見狀,江祈年也是輕笑了一聲。

“看來這是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啊,既然這樣……那就看看對方還有什麼手段吧。”

他於心中暗自嘲諷到。

而就在他伸懶腰的同時,身後的空間卻是不斷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就像是被打碎的鏡子一樣,憑空出現許多的裂紋來。

最後,隻聽一陣轟鳴聲響起,周圍的景象也是迅速崩塌,沒過多久,便是重新恢復成那病房的模樣。

江祈年轉過頭來,然後便看向了一臉焦急的應初梅,然後其視線又移向了對方懷中的那本相簿,最後開口說道:

“初梅?你找到那本相簿了?”

聞言,應初梅點了點頭。

“嗯!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沒事兒,遇到了一些小麻煩而已,你有沒有事?”

“沒,相簿我拿到了,但是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給!你拿去看一看吧!!”

說著,那應初梅便是非常大方的將相簿交到了江祈年手中,其神色表情全然看不出半點兒不正常的地方來。

江祈年不疑有他,而是將相簿拿在手中看了起來。

事實確實如同應初梅所說的那樣,相簿中儲存的照片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無非是一些他曾經的照片而已,記錄著他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第一次學會吃飯,第一次學會走路,第一次入學。

然後慢慢長大,他因為獲得了未知力量而被招聘為氣象局成員。

照片中的他身穿玄青長袍兒,腰間別著那把造型古樸的黑傘,身旁兩側站著的是他的父母,一家三口紛紛露出了燦爛的笑臉。

一時間,他不禁感觸萬分,因此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照片上父母的臉龐,眼眶中隱隱有淚珠在打轉。

如果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相簿肯定是假的,這一點兒毋庸置疑,但是卻是讓江祈年腦海中的一些記憶被填充了。

至於真的相簿應該是已經被拿走了,否則應初梅不會耽誤這麼長時間才來找自己,僅僅是搜查幾個房間而已,根本就用不了那麼長時間。

而且應初梅身上的衣服也都很平整,氣息也是也不見一絲紊亂,所以可以排除對方經歷了戰鬥的可能性。

不過至於真的相簿是被誰拿走了……江祈年猜測應該是那個冒充自己的傢夥。

整座醫院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逼迫他去承認自己是王安桐,一旦他否認了自己是江祈年的身份,那麼偽造出來的江祈年就會將他取代。

但是這條道路並不是唯一的,現在他無比的確信自己就是江祈年,腦海中的那些記憶也都是真的,可對方仍舊沒有顯露出真麵目。

而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隻有一種,那就是這場夢境仍舊可以繼續,即便是他確信了自己的身份也無濟於事,對方仍舊有針對自己的辦法。

至於這個辦法是什麼……江祈年推測有可能就是殺了自己。

不,不一定要殺死他。

對方有這麼多的手段,要是雙方之間差距太大的話,幕後主使直接就可以殺死自己,還用費盡心思的編織出這麼大的一個夢境來?

幕後主使都無法輕易殺死自己,難道還指望一個夢境就能將自己殺死?

可如果不是殺死自己……那到底是什麼呢?

想不明白,但江祈年也不再思考,車到山前必有路,有時候是需要將眼光放長遠一點兒,但是在麵對怎麼思考也得不到答案的時候,過度思考反而將事情變得復雜化,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見他神色有些沮喪,應初梅也是笑著安慰道:

“好啦年仔,不哭不哭,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到時候就能見到你爸媽了!

多想些開心的事情嘛!勝利就在眼前!!”

聞言,江祈年也是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下一步去做什麼?”

江祈年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兒,反正說半天也沒用,就像剛剛拿相簿的時候一樣,就算他不說分頭行動,對方也會故意的去引導自己,亦或者是通過製造某種“意外”來迫使自己向著既定路線往下走。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直接將選擇權交給應初梅。

隻見那應初梅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後,便是抬起頭來對江祈年說道:

“嗯……去你所在的病棟看一看吧,那個冒充你的傢夥有可能就在那兒,我猜測他很有可能是王安桐假扮的。

我們想要獻祭他,但他肯定也是想要將你也獻祭出去,然後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奪走你的一切。

所以我們必須要阻止他纔可以!!”

聞言後江祈年並沒有馬上回話,而是望著霧濛濛的窗外,不知道是在思索著什麼。

外麵的景象一切正常,畸形怪物都已經消失不見了,那遍地的屍體也是無所蹤影,眼下這座醫院除了有些寂靜以外,便再也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了。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而已。

不過不論是窗外的景象還是身旁的應初梅,無一不透露著陰謀的氣息,宛如一片深不見底的死海,悄無聲息的將獵物吞噬。

最終,江祈年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走吧。”

應初梅不疑有他,而是轉身向著屋外走去,至於江祈年則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表情漸漸變得嚴肅凝重起來。

事情到瞭如今這一步,那麼恐怕就要快收網了。

所有的條件都已經具備,那就沒有再拖延的必要了。

應初梅,另一個江祈年,劉悅,張蓮玉,高文興。

這是他進入這家醫院以來遇到的五個人,其餘的醫生護士雖然也遇到了不少,但是在這場大戲中隻不過是跑龍套的角色,所以倒不用太過在意。

就目前來看,應初梅就在自己身邊,心懷叵測,另一個自己拿到了相簿躲在暗中,籌謀著奪走自己的一切。

張蓮玉和高文興雖然仍舊是不知所蹤,但現在看來應該是破解這場夢境的關鍵。

而唯一一個在醫院異變後仍舊沒有出場的劉悅,貌似纔是真正的友軍。

相簿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這個江祈年並不知道,但現在來看問題的重點並不是相簿,而是通過找相簿來反應出來的一些現象。

亦或者是相簿有用,但卻不是為了幫他明確身份,而是做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後手。

走出病房的時候,江祈年聞了聞空中那股腐臭的味道,目光中便有深意。

他將懷中的灰燼抖摟了出來,然後便和應初梅一起走向了病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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