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廷苦著臉,悄聲地把飛機上的事說了一遍。

“徐少,對不起,我當時實在是扛不住了。越哥的氣場有多大,你們是知道的。但冇等我說完,他頭就劇烈的疼起來,最後還是醫生給注射了安定。”

夜廷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依然覺得心有餘悸:“醒來後他又忘記了那些,冇再提過……”

徐之昱朝著秦斯越的方向看了眼,聲音微沉:“也可能不是忘了,隻是想先處理喬小姐這邊的事,就冇再繼續追問。”

夜廷的心重重沉下:“啊?那怎麼辦?”

那樣被逼問的情形,他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尤其,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不好,就會給越哥造成巨大的痛苦。

徐之昱看出他的擔憂,安撫地拍拍他的肩:“冇事。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算想起什麼,應該也暫時不會再問。等喬小姐的情況穩定之後,我們再做打算。反正隻要他不問,我們就彆主動提。”

“嗯嗯。”夜廷忙不迭地點點頭。

兩人正說著,ICU的門突然打開,負責監測情況的護士激動地衝了出來。

“家屬在嗎?喬安安家屬。我們監測到病人腦電波活躍,可能隨時會甦醒,你們趕緊消毒準備,待會兒可以跟醫生一起進去檢視。”

護士話音剛落,萊爾教授一行和喬安安的主治周教授等人都到了。

秦斯越立刻消毒,換上防護服,跟著他們一起進去。

一行人綜合病例,分彆給喬安安重新做了檢查,最後得出一致的結論。

病人情況穩定,並且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要徹底甦醒過來,應該還需要一點時間。

周教授:“秦先生,這個時候病人很需要陪伴,如果有熟悉的親屬朋友在身邊,會有助於她的意識恢複。”

秦斯越頷首:“我會守在這裡。”

周教授欣慰地點點頭:“等她清醒之後,我們再給她做進一步的檢查。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應該算是已經脫離危險期。但腦中的淤血未散,可能會有後遺症。”

秦斯越的眸光沉了沉,但語氣冇有任何變化:“好,辛苦各位,請務必儘力。”

眾人鄭重點頭,陸續退了出去。

喬國棟和邱梅接到電話趕來,就看到秦斯越坐在病床旁,安安靜靜地陪著自家女兒。

邱梅瞬間紅了眼圈。

喬國棟安撫地攬過她的肩,精明的眸中閃過欣慰:“以前總覺得阿越雖然處事周到妥帖,但性情過於冷淡。這次安安出事,他不但第一時間趕來,還不離不棄地守在這裡照顧。看來,是我誤會他了。他應該是個外冷內熱的暖男。”

“那當然,我們安安的眼光,從來都是最好的。”邱梅看他一眼:“你說這話,是有什麼打算?”

喬國棟諱莫如深地勾了勾唇:“等安安康複,他們也該舉行婚禮了。到時候,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送他們一份滿意的嫁妝。”

邱梅微怔,想到什麼。

“你不會是要把你的騰飛給阿越吧?”

喬國棟淡笑,點頭:“阿越的WOV排名世界前列,但當初他們創業時選擇了在M國落地,所有一切都更接近國際標準。

“隨著這幾年國內市場的迅猛發展,我們本國的市場用戶幾乎接近全球用戶的一半,消費能力更是領先全球。現在,各個資本都想來分一杯羹。

“如果將騰飛和WOV合二為一,那阿越就能輕鬆掌控Z國十幾億用戶。不誇張地說,媲美蓋茨也是很輕鬆的事。”

他聲音微頓,側眸看向病房裡的人,眼神諱莫如深:“我們冇有兒子,就安安這麼個寶貝女兒,以後還不什麼都是她的。隻要阿越能對安安好,我可以把一切都給他。但如果他以後對我們女兒不好,我也隨時可以讓他一無所有!”

話到最後,喬國棟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邱梅安撫地握住丈夫的手:“不會的。他們都在一起奮鬥六七年了,感情雖然不是轟轟烈烈,但靜水流深這麼多年,其實最踏實穩定。再牢固的感情到最後,不都是這樣嗎?”

說著,她目光欣慰地看向秦斯越:“你看看,要不是真的關心,他怎麼會這樣日夜不眠不休地守著我們女兒?”

喬國棟隨著妻子的視線,目光落在秦斯越身上,緩撥出一口氣。

如果這是女兒想要的幸福。

他這個父親,定會為她守住!

……

淩晨時分。

ICU病房。

秦斯越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專注地審閱著手機裡的檔案。

忽然,喬安安帶著監護儀的手指顫了顫。

秦斯越眸光一凜,立刻放下手機,看去。

“安安?”他低低地喊了一聲。

病床上,喬安安的睫毛顫了顫,而後緩緩睜開。

“阿越,是你嗎?是你在叫我嗎?”

喬安安的聲音略帶著嘶啞,她緊張地轉頭四處尋找:“阿越,你在哪兒?為什麼不開燈?我為什麼看不見你?”

她焦急地抬手在空氣裡亂抓,卻又因為牽動身上的傷口疼得皺眉抽氣。

秦斯越怔了下,皺眉。

看看柔和但還算明亮的床頭燈,眼中閃過不可置信。

他緩緩抓住喬安安亂揮的手,一手在她圓睜的杏眼前晃了晃:“是我,我在這裡。彆著急,你車禍受傷剛剛甦醒,我馬上叫醫生進來看你。”

對於秦斯越晃動的手,喬安安毫無反應。

她隻是不顧身上的傷痛,緊緊地反握住他的手,像是溺水者拚命抓緊最後的救命稻草。

秦斯越按下呼叫鈴,外間負責監測的護士也發現情況。

很快,周教授就帶著一眾醫護人員趕來。

“家屬,麻煩先出去一下,我們要為病人做檢查。”護士禮貌地請秦斯越出去。

冇等秦斯越開口,喬安安掙紮著尖叫起來:“不要,阿越,你不要走!”

她全身多處骨折,聲音都疼得變了形。

周教授嚇了一跳,連忙按住她:“好好,不走不走。你彆擔心,他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

秦斯越握著喬安安的手,安撫地緊了緊:“冇事,我在。”

喬安安安靜下來,醫護人員很快給她做了全麵檢查。

整個過程中,她的手始終緊緊地抓著秦斯越,一秒都冇有落空。

“除了骨折,冇有其他器質性損傷,隻要好好休養,很快就會康複的。”周教授宣佈結論。

“那眼睛呢?那我的眼睛呢?我是瞎了嗎?”

她看不見燈光,看不見醫護人員,更看不見她的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