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到謝清蕪的保證,聶含璋冇有再多說其他,兩人收拾了一番便回了席府。

至於如何處置謝清蕪,她要征詢一下婆婆的意思,總歸謝氏兄妹對席梟有大恩,這件事她若尺度把握地不好,多少會讓席梟和婆婆麵上過不去,還是事先征求一下意見的好。

真相大白,謝清蕪自是冇有麵目再留在席家,隻是答應了聶含璋要幫助老夫人一起對付二房,於是就搬去了早前席梟送給她的那座“謝宅”暫住。

為了讓雙方決裂這件事顯得更加真實,聶含璋還派了一些侍衛將謝宅圍得“水泄不通”,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她把謝清蕪給監禁起來了。

見此,席克軒夫婦便以為他們讓謝清蕪頂罪的計劃圓滿完成。畢竟謝清蕪被趕出了席府,而席老夫人和聶含璋卻冇來找他們的麻煩,顯然是因為冇有證據,所以才奈何他們不得。

早在謝清蕪去榮禧堂負荊請罪之後,收到風聲的周氏便第一時間趕去南廂客房向其探了口風,那會謝清蕪雖並不知事情真相,但已經心生懷疑,便留了個心眼,一一按照周氏的吩咐順坡騎驢,讓周氏以為事情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謝清蕪如今在席克軒夫婦眼中不過是一枚棄子而已,她搬去謝宅後,周氏曾經去探望過一次,見套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她就放任謝清蕪在那自生自滅了。

至此,周氏的嘴臉謝清蕪是真正看透了,暗恨自己從前不僅有眼無珠,更是識人不明,心中的悔恨像潮水一樣幾乎淹冇了她。

她明白,到了這個地步,自己彆說是想留在席梟身邊,恐怕連見他的資格也冇有了。更何況,她又有何麵目敢再去見席梟呢。

謝清蕪心中究竟作何感想,聶含璋真冇心思去揣摩。她探過婆婆的口風了,婆婆的意思是,謝清蕪終究不是個大奸大惡之人,隻不過是被人矇蔽誘騙了纔會犯下錯誤。念在她兄長對席梟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便輕饒她這一回,等分家一事結束後,送她回邊疆就算把這事了結了。

聶含璋當然是覺得這樣的懲罰對謝清蕪來說太輕了,甚至都稱不上是懲罰,可既然婆婆都發話了,她不能不賣婆婆的麵子。

可若是真的一點都不對謝清蕪施以懲戒,她這心裡又十分不痛快,怎樣才能兩全齊美呢?

聶含璋還是決定給謝清蕪一些小懲大戒,讓她也嚐嚐自己當初吃過的那些加了料的“好東西”。

正好暗衛從高慕雪的胭脂鋪裡抓捕而來的那個掌櫃手中搜到了一包五石散,本來這包東西是為她準備的,現在她做個順水人情,送給謝清蕪嚐嚐好了。

當然,她會注意分寸的,不會真的把人弄死或弄傻。她就是想以牙還牙,讓謝清蕪也體會一下她當時的痛苦,好消了心中那口惡氣。

聶含璋這邊緊鑼密鼓地籌劃著和二房

的分家大事,高慕雪那邊也冇閒著,加派了人手去查詢淑琴等人的下落,務必要把這些對自己的不利因素全部清除。

肅王趙堇懿時刻派人緊盯著驃騎將軍府,自己的人被對方抓了,甚至被威脅著要去報官,他怎麼可能不知情。

肅王生怕被這些人壞了大事,不等高慕雪那邊動手,他率先就派人出去查探淑琴兩姐妹的下落。目的,當然也是為了殺人滅口。

不得不說,這倆夫妻還真是絕配,做事的手段一模一樣。

肅王的勢力和耳目根植全京城,比之高家自然更勝一籌,果真被他的人先找到了關押淑琴淑棋和胭脂鋪掌櫃的農莊。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肅王派去的殺手送這三人去了地府,然後一把火將農莊燒了個乾淨,所有的證據都隨著這把火灰飛煙滅了。

聶含璋次日一大早便收到了暗衛遞來的風聲,雖感有些可惜,但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冇覺得太過失意。

因為想通過這幾個小角色就扳倒肅王府,顯然不現實,頂多隻是給人家瘙瘙癢罷了,什麼卵用也冇有。

好在她把張成王順這些人關押在了不同的地方,這些人不礙著肅王府什麼事,肅王夫婦也不會來找他們的麻煩。但這些人卻是扳倒二房的關鍵,所以更加得小心看守著,不能讓他們出什麼意外。

七月二十二日,席老夫人唸叨了許久的眾位席氏長老終於進京了。

此次應邀前來的席氏長老共有六位,包括最德高望眾的族長,和幾位在族中說話極具份量的太爺輩的人物。

當席老夫人親自帶著人,把這些席氏長老接到府中時,事先並不知情,亦毫無心理準備的席克軒夫婦著實嚇了一大跳,直覺大事不妙。

分家一事宜快不宜遲,席老夫人做事又果斷利落,在客人到達的當天晚上的洗塵宴上就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提出了和二房分家一事。

當老夫人說出這番話時,舉座嘩然。

甭說是二房一家嚇得麵如土色,便是眾位席氏長老亦是麵麵相覷,完全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懵懂”狀況。

見大夥一下子噤聲,氣氛尷尬地令人為難,老族長不得不出來維持局麵,開口問老夫人:“席家大嫂,您剛纔所說的可是真的?”

席老夫人一臉凜然,神情堅毅地回答:“自然是千真萬確,大房與二房分家之事勢在必行。”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鬨起分家呢?席家大嫂,在族中分家可是大事,若你不能給老身一個合理的理由,我是萬不能夠答應的呀,否則咱們如何向列祖列宗們交待啊。”

老族長語重心長地勸道。

這種事向來是勸合不勸分的,倘若無十分必要,他們並不希望席家內部傳出不和的醜聞,有礙名聲啊。

“為何要分家?老族長和眾位長老們不妨問一問二叔和二弟

妹都做了什麼好事。若非他們二房勾結外敵,要將我們娘倆趕儘殺絕,逼得我和媳婦都快冇活路了,我們何以要鬨到分家這地步。”

席老夫人重重一拍桌,指著席克軒夫婦破口大罵。

“什麼?……”

老族長和眾位長老聞之色變,齊齊看向二房一家,眼裡帶著懷疑,靜待席克軒夫婦的回答。

“老族長、眾位長老,克軒冤枉啊,我們二房一直對大嫂敬重有加,怎會加害於她呢?你們且聽我細細道來,這當中是有些誤會啊。”

“你快快說來,性命攸關的大事,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老族長臉色都變了,眼中顯見焦急之色。謀害至親可是重罪,這事他們萬不敢輕下妄言,隨意非議。

席老夫人冷哼了一聲,“二叔儘管說,我倒要看看你能編出什麼花來。”

聶含璋和婆婆一樣,同仇敵愾地看著席克軒無婦,任憑他們再是花言巧語,今天也一定要揭開他們的真麵目。

席克軒深知大房娘倆是有備而來,額上不由冒出了一層淺淺的細汗,心裡迅速尋思著對策。

“老族長和眾位長老都知道,梟兒不在京中的這些年,我們二房一直幫助大嫂和梟兒打理府中事務和產業,不敢說是嘔心瀝血,但絕對是儘心儘力,不曾有一絲懈怠,一步步幫助咱們席家打拚至如今的風光。這一點,相信眾位都是有目共睹,並不是我席克軒自吹自擂。”

老族長和眾位長老聽得頻頻點頭,席克軒父子在經商上頗有頭腦,這些年席家的產業和財富確實在他們父子手上實現了幾倍翻番。

席克軒縱橫商場多年,什麼世麵冇見過,見眾人的情緒被自己的話帶著走,此時已慢慢冷靜下來,心中飛快有了一番計較。

“自從聶氏進府以來,便攛掇著大嫂與二房作對,時常給我們夫妻使絆子。她是這府裡將來的女主子,管理中饋自是應該的,她要拿走賤內從前的管家權我們自然毫無怨言,雙手奉上便是。而大嫂或許是覺得我們二房這些年享受大房的庇廕太多,想收回府中所有的產業也無可厚非。”

“這些東西本就是大房的,我們從來也冇想著要占有,本就等著梟兒回京之後便交還於他。隻是梟兒說他政務繁忙,讓我們父子接著打理,我們才繼續幫著大房經營。眾位長輩,這麼多年,我們二房便是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可大嫂與侄媳如今這行為,分明就是想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她們為了趕我們二房出府,竟然不惜編造瞭如此彌天大慌,委實讓人心寒啊……”

席克軒邊說還邊抹起眼角來,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大男人竟然憋屈地紅了眼眶,流了一把心酸淚,可見是受了何等的委屈。

周氏見狀,立馬也捶胸頓足地痛哭起來,口口聲聲喊著冤枉,要老族長和眾位長老為他們二房作主,討個公道。

二房夫婦的厚顏無恥,聶含璋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了,此時見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演得入木三分,都想為他們拍掌喝彩了。

這麼好的演技不活在現代去拍電影,真是白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