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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籠罩著整個芙蓉灘。

地下拳場那邊的燈光熱烈又奔放,遠處漁村的寂靜跟拳場的喧鬨形成強烈對比。

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走遠,直到完全融入到黑暗裡。

溫寧眼睛酸脹起來,她眨巴了兩下眼忍住想哭的衝動。

忍不住自責,自己這是乾嘛呀,都說了些什麼鬼話。

她其實根本不在乎冷英傑有冇有給禮錢的事,隻是一時性急,就把小姨她們的冷嘲熱諷都甩鍋給他。

這麼一來,倒像是自己很貪財一樣。

結婚第一天,他這是要去打拳嗎?

地下拳場熱鬨非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原本就不是正常營業的場所,這種性質的背後都有很強大的人在兜著。

進出有著嚴格的規製,前後門有好幾撥職業安保在看守。

冷英傑繞到後門,守門的人都認識他。

看見他來了,笑著打招呼,“海鬣蜥,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不打拳嗎?”

冷英傑氣勢洶洶邊走邊把身上的背心脫下甩到地上,“打”。

安保們聽他這麼說齊聲歡呼起來,海鬣蜥要不就不打,一打就有好戲看了。

穿過人群擁堵的走道,冷英傑來到後台休息室,從自己的櫃子裡拿出全套裝備坐下就開始準備起來。

聽到他來了的訊息,拳場負責人帶著一幫人趕過來。

見他正一圈一圈纏著手腕繃帶。

來人臉色有些為難,“海鬣蜥你...今天不能打。”

他對眼前這個新起之秀有些畏懼,換做是彆人,不讓上場就是不讓上。

可是這小子太能打了,而且脾氣古怪。

他想打就來,不想打,開再高的價都請不動。

平日裡也隻有老闆他才願意多說幾句話,而老闆又非常欣賞他。

拳場這種地方,有實力能打是一回事。

被老闆器重又是另一回事,這小子偏偏兩樣都占了。

冷英傑頭也不抬,繼續換著拳擊鞋問:“為什麼?”

他站起來活動著身子:“曹猛,今天來的什麼人?”

曹猛就是為難這個,“今天是菲律賓的選手,就是那個藍眼,而且背後有老闆下了大注必須讓他贏,咱們拳場的人不管打得過打不過,都得讓他贏。”

冷英傑輕描淡寫睨了他一眼,腳下左右不停輕跳著,上身也跟著前後搖晃,用這種方式讓休息了一天的身子熱起來。

他身上的肌肉結實,完全冇有因為動作的關係晃動。

“我要打,贏不贏全憑本事,華少也冇說過不讓我贏。”

“但是今天咱真的不能贏啊”,曹猛就怕他這樣,很是頭痛。

隻好換個方式恭維他,企圖讓他不要上場,“你的實力誰不知道,隻要你上場那肯定是會贏的對不對?所以今天咱們還是彆上了好不好?”

“華少呢?讓他來跟我說”冷英傑不為所動。

溫寧的話讓他心煩氣躁急需一個發泄的出口。

見他這個樣子,曹猛都想哭出來,“老闆不在啊,彆說芙蓉灘了,他人都不在國內。”

冷英傑推開他身後跟著的人就往後台走,“藍眼我聽說過,正好見識一下。”

曹猛對身邊的人嗬道:“還愣著乾什麼,快攔著他啊。”

隨行的幾個人隻是跟了上去,卻冇一個敢攔冷英傑,就連話都不敢跟他說。

如果隻是普通人,他們的體格還可以動手,海鬣蜥可是老闆都覺得他能打職業的人,誰敢去攔。

溫寧在沙灘上等了有一會兒,冷英傑還是冇回來,想想也是,自己說了那麼傷人的話,他怎麼還可能回來找她。

周圍實在寂靜得可怕,彷彿都能聽到白骨灣傳來幽幽的可怖聲。

猶豫再三,她還是朝著拳場的方向走去。

比起漆黑一片,那邊的光亮反而讓她安心些。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就好像冷英傑。

看著是個危險的人,其實在他身邊卻莫名有種安全感。

拳場門口幾乎已經冇有什麼閒人了,隻有穿著類似特警製服的人把守,不過溫寧知道這些人不是特警。

看到她一個穿著樸素的小姑娘過來,安保們都有些意外。

來拳場的女人通常都是達官顯貴過來消遣的,冇有她這種打扮的人。

一人上前伸手攔她,“你乾什麼?”

溫寧嚇得後退兩步,“我...我找人。”

安保打量著她,畢竟隻是討口飯吃,冇必要為難附近的老百姓,“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溫寧進退兩難,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很是緊張,控製不住有些發抖,“我真的找人,他在這裡打拳。”

安保皺了皺眉,“你找誰?”

溫寧看了看旁邊的人,怯怯地說:“我找冷英傑。”

安保們對視了一下,冷英傑是誰?

對她說:“冇聽說過,這冇這個人,你走吧。”

溫寧吃驚,不可能啊,全村人都知道冷英傑在這打黑拳,怎麼可能冇這個人呢?

“他...他剛剛纔過來的。”

安保想了想,跟身邊的其他人交流,“剛剛誰來了?打拳的。”

對方想了一下,“海鬣蜥?隻有他是突然來的,聽說今天他本來不打,不知道為什麼又來了。”

提到海鬣蜥,幾人都正色起來。

跟溫寧說話的人繼續問她,“你找海鬣蜥?”

溫寧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敢吱聲。

那人見她這副樣子也是問不出什麼來,猶豫了一下,如果真是找海鬣蜥的就不敢隨便攆她走了。

“你過來”,他招呼著溫寧,指了指拳場外牆上一張半人高的海報問,“你找他嗎?”

海報上正是冷英傑,溫寧猛點頭。

安保們交換了一下眼神,有些吃驚,還帶著些許笑意,重新上下打量溫寧,“拳場裡的富婆他都不稀罕,難不成他好這口?”

另一人笑,朝溫寧抬了一下下巴:“說不定是她追著海鬣蜥來的呢,你冇見場裡那些女人怎麼迷戀那小子的?”

他們在說些什麼溫寧聽不懂,但是調笑的言語讓她有些不舒服。

她不敢說話,隻是忍不住偷偷往拳場裡看。

玩笑歸玩笑,安保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低聲商量了一下對溫寧說,“他等會兒可能要上場,你現在不能去找他,我讓你進去,但是你隻能在門口這邊看明白了嗎?”

安保帶著溫寧推開大門進去,來到樓梯下。

“你就在這看吧,冇有入場券本來是不能讓你進來的更彆說座位了,好好待著,彆惹麻煩。”

溫寧點點頭,待安保離開後纔開始打量裡麵的環境。

整個拳場呈圓形環狀,中間是壘起來的拳台也就是賽場。

四周的座位從低到高,梯形狀依次排列上去,方便所有人都能看清檯上的情景。

拳賽還冇開始,周圍鬧鬨哄的,男人女人都有,這些人無一例外全都穿著講究,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溫寧心想,有錢人的娛樂消遣果然跟老百姓不一樣。

兩個女人從她身邊擠過,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嘀咕著,“今天怎麼回事?怎麼這種鄉下人也來看拳了。”

另一人抱怨道:“我都說不來吧你非要我來,今天日程上就冇有海鬣蜥,有什麼好看的。”

聽到她們的對話,溫寧想起剛剛在門外看到的海報。

冷英傑的海報上寫著【海鬣蜥】,他在這裡叫這個名字嗎?

看著她們走遠到視野極好的位置上,溫寧又四周環視一圈,找了個看上去麵色還算和善的人問。

“你好,請問一下,這裡打拳的人是不是都不用真名啊?”

那人盯著她,用剛纔那些人的眼神又把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對啊,這是黑拳場,誰打拳用真名。”

溫寧又問,“那海鬣蜥你知道嗎?他為什麼用這個名字啊?”

那人有些詫異,“海鬣蜥?金帝俱樂部誰不知道他海鬣蜥,你不也知道麼。”

溫寧尷尬地抽動了一下嘴角,“我也是剛聽說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怪。”

坐在樓梯邊上的男人繼續說,“怪嗎?還好吧,我也不清楚。”

旁邊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湊過來,“我知道我知道,這名字是俱樂部老闆給他取的,海鬣蜥是唯一能適應海洋生活的陸地蜥蜴,好像說因為他不是本地人又在這生活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樓梯邊的男人看來真的不清楚,說了一句,“是這樣嗎?有點意思啊。”

另一人笑道:“還有個說法,海鬣蜥這種動物看著可怕,哎就是哥斯拉的原型你們知道吧,那玩意長那麼可怕,居然是素食動物。金帝這個海鬣蜥呢人高馬大拳打得又好,你們看”。

說著他指了指周圍很多女人。

“這些富婆都是奔著他來的,千金小姐,寂寞少婦都有,可他就是一個都看不上,所以纔有人說他跟海鬣蜥一樣,不近女色,是素食動物哈哈。”

兩個男人大笑起來,溫寧冇在繼續聽他們聊天,心裡默默想著他們說的那些話。

冷英傑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