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薇十分不喜歡這張照片,想要刪掉,但下一刻卻被擎牧野搶走了手機,“罷了,我幫你照。”

他將手機拿走了,讓孟靜薇自己單獨拍了個照片。

然後把拍的照片給孟靜薇看,她滿意的點點頭,但翻著相冊,又問道:“剛纔的那張照片呢?”

“刪了。”

男人拎著傘,走在前麵,漫不經心的道了一句。

“行吧,刪了就刪了,反正也不好看。”

孟靜薇嘀咕了一句,便把擎牧野拍的照片設置成了手機屏保。

……

夜,電閃雷鳴,暴雨瓢潑而下。

孟靜薇躺在床上毫無睏意,一直熬到淩晨四五點,方纔入睡。

“孟靜薇,孟靜薇,出事了,快起來,快起來。”

不知幾時,正做著夢的孟靜薇被蕭美妍推搡了幾下,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麼了?”

睜開眼睛便看見蕭美妍憂心忡忡,著急不已的樣子。

“暴雨下的太大了,發生泥石流,把半山腰上的學校給壓塌了。早上去學校的幾個孩子跟老師都還在裡麵呢。村子裡召集人去救人了,讓咱們去通知郭樓村的人撤離。”

因為東埔村在兩座山之間,而山與山之間距離非常寬闊,即便是發生泥石流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但郭樓村緊挨著山腳,如若發生泥石流,後果不堪設想。

“泥石流?”

孟靜薇心底咯噔一下子,嚇得睡意全無,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是啊,我都嚇死了。他們過來的好些誌願者都想走,但現在暴雨太厲害,他們想走也走不了。”

同樣著急的還有蕭美妍。

她本就嬌生貴養,十指不沾陽春水。

這一次涼川之行,她也是在城市裡呆膩了,想要來體驗一下生活。

未曾想會遇到泥石流。

孟靜薇當即起床,換了身衣服,跟蕭美妍兩人一起走出房屋。

站在堂屋外的屋簷下,看著外麵大雨不停,似蒼穹裂開了口子往裡灌水似的,讓人憂心。

“擎牧野他們呢,去學校了嗎?”

孟靜薇放心不下學校的情況,問著。

“嗯,去了。”

“那咱們趕緊去東埔村,再晚就會出事的。”孟靜薇對蕭美妍說道。

兩人一起走出院子,踩在滿是泥濘的路麵上,冇時間顧及瞬間濕透的鞋子,加速朝著郭樓村而去。

“美妍,美妍?蕭美妍,你給我站住!”

兩人剛走了冇多遠,身後便響起一道聲音。

兩人聞聲回頭看去,便見到蕭啟天穿著雨衣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指著蕭美妍怒道:“下這麼大雨,你乾什麼?”

“爸,村長讓我跟孟靜薇去通知郭樓村的村民撤離呢。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雨水很大,劈裡啪啦的打在雨傘上,嘈雜的聲音很吵,所以他們說話都是使勁的吼出來,才能讓對方聽見。

“我就知道你要去郭樓村,那裡太危險了,你跟我回來!”

蕭啟天不由分說的拽住蕭美妍的胳膊,“要去她一個人去就夠了,你跟我回去!”

“爸,你放開我,我要跟孟靜薇一起過去。不然她一個人多危險啊!”

平日裡看著很不靠譜的蕭美妍心繫著孟靜薇,不願意她一個人冒著危險去郭樓村,又道:“那邊還有好多人呢,晚一點就很危險,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儘管蕭啟天在擔憂蕭美妍,但蕭美妍骨子裡是個善良的孩子,自然也在擔憂不知道情況的郭樓村。

“你胡鬨什麼?我蕭啟天就隻有你一個女兒,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你媽交代。跟我回去!”

蕭啟天怒斥著蕭美妍,不由分說的拽著她往回走。

蕭美妍不停地掙紮著,回頭看向孟靜薇,吼道:“孟靜薇,你站著乾什麼,快幫我啊。”

“你還是跟你爸一起回去吧。”

孟靜薇搖了搖頭,並不打算帶著蕭美妍一起去郭樓村。

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千金小姐,跟著她一起去,隻會拖延她的速度,並不是什麼好事。

何況孟靜薇很支援蕭啟天的做法。

她舉著雨傘快速朝著郭樓村而去,結果人剛走到村口,便見到麵具男舉著傘朝著她走了過來,“你要去郭樓村?”

麵具男佝僂著背,問她。

“山上學校被泥石流沖毀了,村長讓我們趕緊去通知郭樓村的人。”

“我陪你一起。”

麵具男十分主動的說道。

那一瞬,孟靜薇眉心微蹙,搖頭拒絕,“你身體不好,走路很慢,還是在家裡休息吧。我一個人去郭樓村,方便一些。”

“郭樓村住家戶零零散散,你一個人怎麼通知的過來?”他提醒著。

一句話點醒了孟靜薇,最終她隻好說道:“那你小心一點,我先走一步,去郭樓村東頭通知他們,你待會兒直接去郭樓村西頭。”

在大山裡,冇有信號,發生危險情況必須親自通知,否則不知道將會麵臨什麼樣的結果。

“好嘞。”

麵具男微微頜首。

兩人舉著傘,一路朝著郭樓村而去。

原本,她以為麵具男杵著柺杖,走路會很慢,但她卻發現她無論速度多快,麵具男都能跟得上。

漸漸地,她平靜的心逐漸泛起了漣漪,對麵具男陡然升起防備。

這個人,很不簡單。

轟隆隆——

兩人快速朝著郭樓村走去,四周大雨瓢潑而下,氤氳起一層水霧,一切看著若隱若現,不是那麼的清晰。

而麵前的一條水渠滿是渾濁的水,洶湧而下,肆意流淌著。

水渠上是簡易的木橋,很窄,隻能容得下一人過去。

孟靜薇看著木橋,遲疑了一瞬,回頭望著麵具男,大聲說道:“你先走吧,橋下得水太凶猛,都快漫過橋麵了,你在後麵我不放心。”

她聲音很大,生怕麵具男會聽不見似的。

一手杵著手杖,一手握著傘的麵具男看著水渠湍急河水洶湧流淌,激起水花拍打著木橋,他點了點頭,“好,我先過去。”

他繞過孟靜薇,一步步朝著橋上走去。

看著他平靜的走上橋,一切安然無恙時,孟靜薇自我懷疑,莫不是最近冇睡好,纔會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