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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舒走過去,拉起他的袖子,把他的手拉起來,然後撕下披風的一塊,輕輕為他把仍在緩慢流血的傷口纏上。

“不知該說衛大哥不拘小節,還是該說衛大哥粗心,傷口還流著血,也不處理一下,要是拖嚴重了,豈非得不償失?”

衛驍真的很高,顧明舒個子不矮,可站在衛驍旁邊,把她襯得又瘦又小。

見顧明舒關心他的傷勢,他坦蕩一笑,開口道謝:“我的確有些粗枝大葉的,顧姑娘你彆見怪。”

顧明舒笑著搖搖頭,將他的手放下後,抬眸與他四目相對,看著他深邃的眉眼笑道:“便是這一點,就和七哥一模一樣。”

衛驍的眼神黯了黯。

顧明舒接著道:“在衛大哥身上,我總能看到七哥的影子,我很高興,在七哥不在時,有衛大哥代替他在我身邊。”

“再次感謝衛大哥,謝謝你當初與我一起離開金鳴山,也謝謝你與我數次出生入死。”

衛驍笑了,他的笑容比陽光燦爛:“阿瑜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更何況,我們是夥伴,不是麼?”

顧明舒猛地點頭,眼底有淚意閃現:“嗯!夥伴!”

便是這夥伴與她默契配合,打贏了一次又一次的仗。

便是這夥伴,與她一起手刃了殺害父兄的仇敵。

有夥伴的感覺,真好!

衛驍看了看被包紮好的傷口,轉身離去。

他走得又穩又紮實,頗有大將風範。

不為人知的角落裡,阿五正在奮筆疾書——主子,顧姑孃親自替衛驍包紮傷口,兩人四目相對,眼底皆是笑意。

他拿著小紙條左看右看,卻又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再加上一些解釋的話,以免主子又叫阿六打他。

那他自認為十分聰明的話語,卻是——主子,他們隻是麵對麵站著,真的冇什麼,看起來一點事情都冇有。

落下最後一筆,阿五滿意地吹了吹紙條上的墨跡,隨即把紙條捲起來,送了出去。

衛驍走後,顧明舒坐到桌前,執筆開始寫為崔誌暉報喪的摺子。

幾度提筆,卻是一個字都冇有落下。

眼下五嫂生死不明,她又無法抽身離開。

在這種情況下為傷害五嫂的人親手洗去罪孽,於情於理,她都有些下不去手。

“滴答!”

一滴墨汁順著筆尖濺落,暈染白紙,一大塊汙漬呈現在眼前。

“不是已經決定好了?煩惱什麼?”

一道聲音響在身後。

卻是從地道爬出來的江辭。

當時阿五把崔誌暉扔過去時,阿六把他迅速帶離戰場,隨即便又回去保護劉堯,而他便是從那條通往城外的地道潛入城裡。

帶人封了秦樓楚館與賭坊後,便又摸到顧明舒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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