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歎息:“顧家的信念,我至今還是無法理解,但我依然十分佩服。”

頓了頓,他的語氣變得十分認真:“顧姑娘,這條路上,你始終會有我這個肝膽相照的夥伴。”

顧明舒拔下水壺木塞,衝江辭一笑:“敬肝膽相照,敬這條崎嶇又坎坷的路,當然也要敬願意陪我走下去的朝雲哥。”

江辭捏著包子,衝顧明舒示意了一下,而後一整個塞入口中。

兩人相視一笑。

顧明舒收好水壺,心裡尋思著“夥伴”二字的意義。

它與閨中密友不同,不便分享女兒家的心思,很多話也不便訴諸於口。

但“夥伴”的存在,卻同樣能讓人忘卻前行道路上的艱難與孤獨。

夥伴是什麼?

是肝膽相照永不背棄的人,是知道對方在便會感到踏實的人。

望著滿城寂靜的燈火,顧明舒忽然覺得,這寒夜也冇有那麼冷。

末了,顧明舒問:“朝雲哥,等一切結束後,你會與我一同回家的吧?祖父他很掛念你。”

江辭沉默良久,答:“會的。”

頓了片刻,他又道:“當年冇有隨祖父回京,是因為舅舅的女兒,是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母親叮囑過我,要好好對待未來的妻子,隻可惜……”

說到這裡,江辭止住話頭。

夜風中似傳來若有似無的嗚咽,這淒涼的嗚咽聲中摻雜了許許多多的情緒,彷彿江辭在哭著他那永遠也兌現不了的承諾。

隻可惜,天人永隔。

這亂世,帶走了太多重要的人。

顧明舒冇有接話,一直默默地坐著。

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正如所有的安慰也撫慰不了她一樣。

失去至親至愛的痛,隻能自己熬過去。

過了許久,江辭開了口,像是已經調整好情緒:“顧姑娘,有一件事很奇怪,就是這蓮城之中,竟不見一個乞丐,這事很不尋常。”

顧明舒點頭:“我也發現了,這事的確十分不尋常,起戰事的時候,他們早就逃之夭夭了,如果北燕人冇有趕儘殺絕,也不至於一個都活不到現在。”

江辭道:“事有反常必有妖,這些最容易被忽視的群體消失,也不會被人留意到,想必早已……”

顧明舒很是讚同,她說:“朝雲哥,這兩日麻煩你留意一下這件事,為了安全起見,如果朝雲哥找到安全的地方,不必給我留暗號,讓阿五想辦法與我聯絡即可。”

江辭問:“顧姑娘,既然處境十分危險,可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

顧明舒語氣很淡,卻十分篤定:“會冇事的,朝雲哥。”

兩人不時的談話聲,隨著夜風緩緩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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