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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山林之中,有巨石滾落。

他們不知是自然還是人為,都擺好陣型嚴陣以待。

忽然,有馬蹄聲自山坡向下。

眾人尋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身染血的白衣,接著是一匹通體漆黑,毛色油光水亮的駿馬。

馬似神駿,而騎馬的也宛如天神。

“是風軍師!”

有人驚喜大喊,像是等到了救星一般,眾人皆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風墨白勒馬站在隊伍上方,朗聲道:“方纔有些小麻煩,都被我風某人解決了。”

“大姑娘已帶領將士們在姚城一戰中取得完勝,將士們,速速趕往姚城,與戰友一起感受這得之不易的勝利。”

眾將士大聲歡呼,加快速度往姚城趕。

風墨白冇說,這山頭究竟埋伏了多少人。

從距離埋伏處與幾座城的距離來說,最可能派刺客前來埋伏運送糧草隊伍的,便是蓮城。

看來,北燕軍中有能人,否則也不會立即想出這種手段。

劉堯與歡呼的將士們格格不入,對於這膏粱鄉長大的皇子來說,勝利與失敗的滋味,他從未切身體會,自然無法與將士們感同身受。

輸了怎樣?

贏瞭如何?

在他心裡還是未知的兩個問題。

他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嗤笑。

小傳義掃了他一個冰冷的眼刀:“贏了,就意味著你這皇子的尊貴和體麵保住了。”

劉堯反唇相譏:“你胡說八道什麼?本王天生鳳子龍孫,難道還需一場戰役來保住身份和體麵?”

小傳義看向他,很認真地問了個問題:“殿下平日不讀書的麼?那些史書中記載著,被強國欺壓的弱國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殿下都不會以史為鑒,試想一下自己可能麵臨的情況麼?”

劉堯理所當然地道:“那是你們做奴才做臣子該憂心的事情,本王是主子,隻管奴役你們即可。”

小傳義歎了口氣,不準備繼續對牛彈琴。

這時,風墨白詢問護衛的聲音響起:“六姑娘呢?”

護衛驚奇不已:“風軍師,您怎知六姑娘……”

風墨白淡聲道:“彆廢話,我問你六姑娘呢?”

護衛如實回稟:“方纔我們遇到刺客,那些刺客也當真刁鑽,竟然放老鼠來擾亂軍心,九殿下被老鼠咬了,在刺客撤退後憤怒地騎馬去追。”

“六姑娘為了九殿下的安危,帶了兩名護衛去保護九殿下,結果隻有九殿下與一名護衛回來,六姑娘她……想必是凶多吉少。”

風墨白髮出“嗬”的一聲譏笑。

但大姑娘早就交代過,如遇到這種情況,我們需要聽從小少爺的吩咐,小少爺知道此事後,命令隊伍繼續前行,把藥材平安運送到姚城。”

風墨白的聲音不辯喜怒,但話語卻是褒獎:“小公子懂得冷靜地分析情況,權衡利弊,做出正確抉擇,就聽小公子的。”

護衛不死心地問道:“那六姑娘……”

風墨白斬釘截鐵:“若是不出意外,六姑娘應該被帶走作為籌碼了,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不必擔心,等到了姚城再從長計議。”

劉堯聽了這番話,氣鼓/鼓地生著悶氣。

許是小傳義的話刺痛了他的心,又或許是風墨白的輕蔑令他無地自容,總之他很生氣。

但這次他卻並未暴跳如雷,隻是不滿地嘀咕:“要不是顧明舒那個悍婦把本王的護衛都變成了苦力,需要她顧琇瑩去救本王?!”

麵色沉靜但憂心如焚的顧傳義聽到這聲嘀咕,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聲歎氣,難免帶了對爛泥與朽木的無奈。

劉堯抱著手不說話,不知為何,那帶著憤怒的淚眼,與那張悲憤的臉,正在他的腦海中縈繞不絕,揮之不去。

他的心中湧起一種難言的情緒,那種情緒卻讓他覺得,自己不該衝出去。

這是愧疚嗎?

他哪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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