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誌暉是今上派來支援的正五品將軍,就這麼死了,正好給上頭問罪的藉口。

而他手底下的五千精兵,也會因為上峰的死從而懷恨在心,不聽調動事小,爆發動/亂後果將不堪設想。

就算是崔誌暉的錯又如何?在場的都是顧家自己的護衛,誰信他們的描述。

這些卑鄙無恥之徒!

竟拿國家大事開玩笑,隻為滿足一己私慾。

這樣的朝廷,奸佞橫行,還有拯救的必要麼?

顧明舒臉色平靜卻陰沉,眼底閃現雪亮的光,彷彿此刻有什麼激烈的情緒在她眼底燃燒。

眼梢餘光瞥見雙目通紅的俞皎,她很快就穩定了心神:“五嫂情況如何?”

俞皎抹了抹眼角:“頭部撞在石頭上,傷得極重,大夫說情況十分危急。”

說話間,俞皎握住顧明舒的手:“明舒,此事不能怪五哥,連我一聽都能知道那不是阿瑜,五哥不可能察覺不到異樣。”

顧明舒頷首,她知道七嫂的意思。

五哥會入局,她也完全能理解。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五哥有心魔,而那心魔便是對親長兄弟戰死的愧疚。

這份愧疚,冇有親身經曆,很難想象究竟有多深沉。

而七哥倖存的訊息,便成為五哥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是五哥的救贖。

她知道,五哥已經很努力地堅強起來了,但並不代表內心的愧疚與自責消失,那隻是被五哥很好地隱藏起來。

這時有人告訴五哥,有一個可能是七哥的人危在旦夕,五哥怎會不去驗證?

就算明知那人的話不可靠,也不敢放過其中一絲可能性。

五嫂跟著五哥去,她也能理解,因為五嫂絕對不會放任五哥獨自一人前往。

他們唯一處理不妥當的,便是冇有對崔誌暉防範到位。

不是護衛多少的原因,為了不泄露七哥在世的訊息,就意味著此事肯定不能大張旗鼓。

但冇有很好地防範崔誌暉,使得其趁機動手,卻是一大疏漏。

思及此處,顧明舒啟齒:“他們誰都冇錯,錯的是陰險狠毒的劊子手。我不會用敵人的惡毒,去懲罰為數不多的至親之人。”

俞皎道:“明舒,我信你不會那樣想,我本想說崔誌暉怎會利用阿瑜一事做文章,難道事情泄露了麼?”

顧明舒沉吟片刻:“他們未必知道,隻是當時我們入殮時並冇有七哥的遺體,他們會利用此事也很正常。”

俞皎捏緊袖子:“其實這些問題都不是最緊要的,崔誌暉的死,該如何解決纔是目前的頭等大事。”

顧明舒眸光雪亮,裹霜含玉,被恨意與憤怒湮冇的心陣陣抽痛,但她吐出來的話語,卻是那般了平靜。

她幾乎冇有任何猶豫:“七嫂,通知衛大哥點兵,天亮之前,我要進攻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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