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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

一封快馬加鞭的密信被送到攝政王手裡。

聽到是關於顧明舒的訊息,攝政王立即起身,披了一件貂裘坐在床邊。

“念。”

油燈昏暗,照見他俊美無雙的容顏。

淡淡的笑意浮在臉上,若有似無,仔細尋去,卻好像隻是恍惚。

親信打開信件,目光在上頭一掃而過。

日行千裡的馬,數十人日夜兼程馬不停蹄送來的訊息,親信卻不敢念給攝政王聽。

他快速地瞥了一眼攝政王的神色,立即跪伏下去:“主子,顧姑娘受傷了,傷她的人,正是北燕大長公主府的三公子。”

“傷哪兒了?”

攝政王的笑意飛快隱冇,取而代之的,是怒火。

親信駭得心房緊收,僅僅因為驟然變冷的氣息驚懼。

他幾乎完全伏在地麵,貼著冰冷的地板,小心翼翼地迴應:“顧姑娘與元將軍交手,顧姑娘本來處於下風,但卻忽然功力大增,一招打敗了元將軍,卻也落得個兩敗俱傷的後果。”

“阿六說,顧姑娘出手後身體出現了損傷,幸而及時給了顧姑娘回魂丸,否則定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回魂丸,每名影衛受賜一粒,在生命垂危時可保一命。

攝政王冇有立即開口。

片刻靜默,卻是親信最難熬的時刻。

此時他已冷汗如滴,心肝亂戰。

他硬著頭皮抬眸望去,一瞬間,駭得肝膽俱裂。

分明是如此俊美的容顏,這般疏朗的氣質,怎麼就邪肆如斯,叫人不敢直視。

整間屋子,完全陷入極致的冰冷之中,隻剩下親信越跳越快的心砰砰作響。

“兩件事。”

沉滯的空氣中沁出一道聲音,分明是清冽淡漠的語氣,卻像硬生生地擊在親信心頭。

親信立即恭敬匍匐:“主子,請吩咐。”

攝政王唇角揚起清淺的笑意,眉宇間卻侵染了一抹深寒。

是怒到極致的表象。

他說:“本王聽聞西楚境內的兔子不時會跑到北燕的土地上,被他們北燕人吃乾抹淨。”

“怎麼說,這也是西楚的財產,可不能叫外人白吃,立即派五萬精兵駐守,先前的也就算了,今後可不許任何一隻兔子進北燕人的嘴裡。”

親信抬頭看去,未從主子臉上看到任何玩笑的神色。

主子是認真的,無比認真。

這事在親信腦海中一過,他便知曉,保護兔子是假,派兵向北燕施壓為真。

這時,他聽到主子吩咐的第二件事。

“請陛下派遣使臣入東陵見東陵皇帝。”

親信揚首:“主子,要與東陵結盟麼?”

攝政王冷笑一聲:“結盟?東陵元貞帝還不配。”

親信不敢多言,儘管他並不明白主子的意思,隻是恭敬應聲:“是,主子。”

燭光淺淺映照,攝政王的眉目拉過狹長的笑:“東陵的菜飯味道不錯,使臣也可大飽口福。”

“且先拖上一段時間,如若那蠢貨皇帝問及出使的原因,隻說本王想嘗一嘗東陵的菜,派他們去試吃,並物色幾名廚藝高超的廚子即可。”

親信恍然大悟:“主子,您這是想要製裁北燕?”

又是派兵施壓,又是營造要與東陵結盟的假象。

可不就是製裁?

攝政王唇邊複又揚起一絲笑意,燭光覆在他的麵上,卻映不出深淺。

隻見他緩緩捏緊信箋,眉梢一片冷婺:“隨便兩國怎麼爭,西楚不摻和,但動了本王的人,本王不會輕易放過。”

這天下人誰都可以死,誰都可以受欺負,唯獨他的小姑娘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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