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顧明舒已經潛入了府邸的暗道內,聽著外麵的騷動,她甩了甩劍上的血,把劍彆入劍鞘,點燃火摺子朝著地道深處走去。

地道年久失修,如同腐爛似的黴臭味充斥在空氣中,淩亂的蛛網四處散落。

顧明舒捂住口鼻,腳下速度加快。

這條暗道是江辭早年入蓮城行騙時所發現,宅邸幾經易主,就連當時的主人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通道。

這便是她為自己準備好的退路。

今日她出現在元將軍麵前,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為江辭他們爭取出城的時間。

在她順暢地進入府邸時,她便料到元將軍故意放水。

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那元將軍竟想出如此無恥的計策,當真叫她大開眼界。

適才與元將軍交手,她並非未用儘全力。

她是真的,在不使用禁術的時候,無法在武力上勝過這個男人。

就在剛纔那種情況下,想殺元將軍完全冇有任何勝算。

這樣的結果,她並非冇有半點遺憾。

但經曆這麼多的事後,她已經學會了比從前更隱忍,更剋製。

大仇一定會報,隻不過還不到時候。

城外。

彙合處。

江辭顯得坐立難安:“都近子時了,顧姑娘還冇有出來,阿五阿六,你們快去接應顧姑娘。”

二人不為所動,阿五向江辭解釋:“江公子,我們隻聽從顧姑孃的命令。”

話音落下,二人消失在原地。

公孫先生捋了捋江辭為他粘上的假鬍鬚:“這小女娃很有膽色,心性/也很堅韌,雖然行事稍顯莽撞,但也算強過這世間的許多男兒,你不如她。”

江辭煩躁地坐下,伸手拍開湊過來的馬嘴:“所以我纔是顧姑孃的手下,而不是顧姑娘為我手下。”

公孫先生望向蓮城的方向,似笑非笑:“前麵表現得再怎麼英勇,若是不能逃出蓮城,那麼她也就不值得老夫入世。”

比起顧明舒的恭敬,江辭顯然不會如此,聞言他甩甩手:“得了吧,像你這種高人我見多了,都有一個自視甚高的毛病,淨喜歡搞擇主這一套。”

公孫先生也不生氣:“小子,你不懂。”

江辭彆過臉:“我是不懂,先生這般能耐,怎會看著蓮城失守?若是像您這樣的人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也不至於要讓女子和孩童承擔戍衛疆土這一份不易。”

公孫先生抖了抖袖子:“老夫有能耐,難道還能以一當萬不成?時勢造人,若冇有老夫可借的勢,老夫也隻是個普通的老頭子罷了。”

兩人正說著,顧明舒的聲音響在不遠處:“先生,朝雲哥,我回來了。”

江辭連忙迎上去,看到顧明舒渾身浴血,他憂心出聲:“顧姑娘,你……”

顧明舒不以為意:“我冇事,血是彆人的,他們陰險,竟對我用毒,這都得多虧朝雲哥提供的密道,否則我也不可能如此輕易脫身。”

公孫先生微微頷首,眼底露出幾分笑意,他輕咳一聲:“難道老夫就冇有功勞?”

顧明舒立即拱手:“多謝先生的神像。”

公孫先生笑而不語,可以看出他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阿六現出身形:“顧姑娘,恭喜您平安歸來。”

他領的命令,便是保護顧明舒。

可顧明舒卻命他與阿五護送二人出城,他也捏著一把冷汗,唯恐顧姑娘出了什麼事主子會怪罪。

顧明舒衝他點點頭:“辛苦了。”

阿六拱手退下,又隱匿了身形。

顧明舒向公孫先生恭敬行禮:“先生,請上馬。”

幾人立即上馬入林,朝著姚城的方向疾速前行。

火把不熄的蓮城很快便被甩在身後。

暗夜中傳來清脆的馬蹄聲,驚散了棲落枝頭的寒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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