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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舒眉目沉靜,聽著他喪心病狂的羞辱。

那些難聽的話語,一聲聲,一句句,帶著嘲弄響在顧明舒耳邊。

本該惱羞成怒的她,卻一派雲淡風輕。

聽著瘋狗狂吠,又何必在意?

元將軍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他無計可施,隻有束手無策的男人,纔會無能咆哮,用肮臟噁心的話語,企圖去攻擊對手。

顧明舒靜靜等他說完,臉上掛著一抹清清淩淩的笑意。

就像一切都掌握在她手裡,她遊刃有餘。

而她的姿態,卻向在欣賞元將軍醜陋猙獰的反應。

最後,她輕輕吐出一句話:“元將軍,你怕了。”

元將軍不由自主握緊雙拳,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叫他失去運籌帷幄的冷靜。

他雙目危險的眯起:“怕?你說笑麼?”

顧明舒迎上他的目光,毫無懼色:“若是不怕,你又怎會出此下策?大長公主的孫子,想娶公主也並非難事,為何非要我呢?”

“還不是因為,你懼怕我,你怕輸給我,怕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城池一座座被我收複,怕自己一次次成為手下敗將。”

“所以你乾脆用這種方式毀了我。”

說到這裡,顧明舒笑意更深,也更明麗。

那笑容帶著飄忽不定的恨,可任是誰也無法抓住這一抹隱藏極好的情緒。

她繼續道:“此時你一定在想,當元貞帝歡欣鼓舞地把我送給你時,我就算百般不願也隻能受著,因為我揹負著兩國和平的使命。”

“但是,你算來算去,算了這麼多,可曾算出我今日來這裡的目的?東陵還有一句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話音落下,顧明舒身形一閃。

端著酒碗的察木圖動作忽然頓住,緊接著頭顱與身體分離,“砰”的一聲掉落下來,滾了幾圈,剛好滾到元將軍的麵前。

北燕名門之後,在場身份第二尊貴的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慘死在顧明舒手下。

依她現在的功力,殺不了身受重傷的元將軍,但她卻可以退而求其次,先要了此人的命,給這些卑劣的侵略者留下一段難忘的記憶。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

眾人看不清她如何動手,隻在驚鴻一瞥時,看到了她閃到察木圖身邊,掀起裙襬從靴子裡抽出她的劍。

顧明舒尚且還站在察木圖身邊,一隻手還捏住裙襬。

她將裙子一甩,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時,挑唇看向元將軍:“這也是我對你的報複,我會讓你眼睜睜地看著夥伴一個個倒下!”

說著,她劍尖直指元將軍:“手下敗將,今日/你救不了你的同伴,他日/你也一樣救不了!輸給我顧明舒的恥辱,將會一次又一次刻在你的人生中,成為你這一生屈/辱的一筆筆!”

語罷,顧明舒縱身一掠,人已飄至瓦簷之上。

“殺了她!”

元將軍暴喝一聲,他終是無能盛怒,失去了將軍該有的冷靜與鎮定。

在場的人終於反應過來,少女們嚇得花容失色,勇士們則抽出武器一擁而上。

“砰!”

“砰砰砰!”

“……”

火光輝耀,照亮了被丟下來的東西。

那是一個個精巧的木雕,雕刻的正是北燕人信奉的神像。

而神像之上,沾著令人作嘔的汙穢。

顧明舒的聲音自黑夜之中傳來,飄渺不定,顯得有些空靈:“元將軍,這個時候你會選擇來追我呢?還是會選擇先把你們的神撿起來洗刷乾淨?”

北燕人極為虔誠,他們信奉神勝過生命。

僅僅隻是幾個木雕,便擋住了上百名氣勢洶洶的勇士。

看著那被玷汙了的神像,隻見眾人眸底聚滿怒火,放肆地滾動,那滔天盛怒下,是暴起的青筋和幾乎咬碎的銀牙。

元將軍深吸幾口氣,拚命壓製憤怒的他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殺了她。”

見眾人不為所動,他將音量拔高,重複了好幾遍:“殺了她!給本將軍殺了她!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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