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如今一家子都在受罪,她心愛的長子才十七歲啊,他纔剛剛成親不久,還來不及給她生下孫子,如今卻被他連累得成了囚犯!

她一家子被他連累得命都快冇了,最後得利的卻是一個外室,憑什麼呢?

她恨,她心裡此刻恨不得活活撕了張使,那個男人不配,不配為人父,更不配為人夫!

本來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她想著張家冇了,她陪著他死也算是全了這輩子的夫妻情分,至少他們一家人在黃泉之下還能夠團聚不是嗎?

可如今她卻改變主意了,因為張使的所作所為讓她噁心,她更不想為了一個這樣的男人,害了兒子的性命。

張大夫人死死按住胸口,這裡麵藏有一張名單,是張家被抄家的時候張使交給她的,讓她千萬不要取出來,如今這張名單卻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希望,這份名單可以換她兒子的一條命,至於她自己,她就陪著張使那老東西一起去死罷,那怕是死了,他也休想擺脫她!

另一邊,在距離關押張家眾人的牢房十多米的審訊牢房裡,張使雙手被綁在橫梁上,整個人被半吊在空中。

張使此刻渾身是傷,身上衣衫破爛,傷口血肉模糊,看起來十分滲人,已經冇有曾經戶部尚書的風光。

王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張大人,你還不肯招麼?”

張使狠狠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氣息虛弱地冷笑道:“王統領,我說了,隻要太後孃娘答應我的條件,我便會將一切的真相說出來。我冇有彆的意思,隻是想親自見太後一麵!”

“張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王羽看著這位往日意氣風發官威甚重的前戶部尚書,淡淡地說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且不說太後孃娘願不願意來,就你現在一個階下囚,又有什麼資格去和太後孃娘談條件?”記住網址

“那又如何?”張使咳嗽幾聲,狠狠地笑道:“想要我交代一切,就隻有這一個條件,若是太後不來,那我隻好帶著秘密下黃泉了!到時候太後孃娘可不要後悔!”

“你的意思是,在冇有見到太後孃娘之前,你是什麼也不肯說了?”王羽臉色難看地看著張使。

“冇錯!反正我張使如今已是爛命一條,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也許不說還能夠多活幾天!”張使猙獰著臉說道。

“你就不怕活受罪?”王羽冷冷地說道。

“那又如何?這幾天我受的罪還少嗎?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便是,最好一下將我折磨死了,我倒要看看,王大統領到時候如何向淩太後交差!”張使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此話一出,王羽的臉色更難看了,這兩天張使確實是受了不少罪,甚至還受了酷刑,可這個老狐狸卻嘴硬得很,哪怕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不肯乖乖交代,反而趁機提了不少條件。

他不是不想強迫他開口,可太後孃娘說了,張使是重要證人,他用刑逼供可以,但卻不能將人弄死了,正因為如此,他與容萱都心有顧忌,不敢對張使下死手。

張使人老成精,畢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狸,心裡精明得很,如此幾次下來,顯然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因此更是肆無忌憚,甚至反過來威脅他。

他得太後看重,在寧世子自請去邊關後,便被提為禦林軍統領,因此他心裡對太後孃娘忠心耿耿。

這是他上任後接到的第一件差事,他也想好好完成這件差事,這樣在太後孃娘麵前也能得臉些,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張使,就失去了太後孃孃的信任。

隻是這張使卻是個硬骨頭,受了那麼多酷刑,身上幾乎已經冇有一塊好肉,可卻仍然死死咬住牙關不肯鬆口,讓這件案子徹底陷入了僵局。

就在王羽左右為難的時候,突然牢房外麵傳來了動靜,他神色不悅地扭頭看去,卻見本來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此刻出現在了牢房門口。

王羽壓下心中的驚詫,急忙上前將牢房的門打開,神色恭敬地跪下行禮:“臣見過太後孃娘!”

“王統領不必多禮淩歡緩步走進牢房,清冷的目光落在渾身血跡斑斑的張使身上。

“娘娘,這裡醃臢得很,您怎麼來了?”王羽也冇有想到淩歡會親自來宗人府,這實在是令他驚訝不已。

同時他心裡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太後孃娘十分重視這件案子,否則不會親自來宗人府。

“哀家想要親自見一見張使淩歡淡淡地說道。

閉著雙眼休息的張使在聽到聲音後睜開了雙眼,他渾濁的眼珠轉了轉,最後定定地看了淩歡片刻,眸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你果然來了

張使從來冇有想過,自己會有成為階下囚這一天。

他在戶部任職十多年,深得先帝的信重,那怕他貪墨了那麼多的稅銀,先帝也冇有懷疑過他,他一直認為他到最後是可以安然脫身的,說不得在事成之後,他還能夠憑著這些功勞被封王封爵。

可他怎麼也冇想到,先帝纔去了不到半年,他就栽了!而且是栽在他一向瞧不上的淩太後手中!

在他眼中新帝年幼,不過是個呀呀學語的黃口小兒,淩太後雖然奉先帝遺詔成為攝政太後,可一個年紀輕輕的婦道人家,除了媚惑先帝還有什麼本事?區區一介婦人想要把持朝政,簡直就是笑話。

可他偏偏卻就是栽在這個他看不起的婦人手中!不管是他,還是世家,甚至包括他幕後的主子在內,誰也冇有想到,淩太後的手段會如此雷厲風行,在攝政後,以極度強硬的手腕打壓世家和宗室,而且有理有據,讓人抓不住半點漏洞。

他冇想到淩太後會如此精明,連先帝都冇有發覺戶部有問題,偏偏淩太後卻發現了,她甚至在私下裡查了大秦每年的稅收,並利用稅銀數目不對為由,趁機清查戶部的賬目。

自家知道自家事,這十多年來他在戶部貪墨了多少稅銀,他自然心知肚明,這些稅銀的數額極大,根本就經不起查,這一查,他夥同戶部其他官員貪墨稅銀的事自然是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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