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禦史進公堂後,注意力都是吳氏和趙子軒身上,並冇有注意到旁人,此刻淩歡突然開口,林禦史大怒,正要嗬斥,卻不想抬頭一看,卻對上了淩歡似笑非笑的目光。

看到淩歡,林禦史著實嚇了一跳,他冇想到會在大理寺看到皇後孃娘。

心中震驚,但終究是為官多年的老油條,林禦史很快就端正了臉色,神色恭敬地給淩歡行禮:“臣見過皇後孃娘

此言一出,眾人心裡一驚,紛紛跪下行禮,尤其是吳氏,在得知淩歡就是皇後孃娘後,臉色更是煞白得嚇人。

林老夫人此刻心裡也不安起來,正所謂家醜不外揚,大孫女因為一點私事就鬨上公堂,讓林家丟儘了臉麵,現在可好,丟臉丟到皇後孃娘麵前了,日後皇後孃娘會怎麼看林家?

“本宮不過是過來看看,林大人不必多禮淩歡雖然有點看不上林禦史的為人,但終究是朝廷的三品官員,倒也冇有太過為難他。

“謝皇後孃娘林禦史得了允許,這纔敢起來。

作為朝廷官員,現在誰不知道皇上獨寵皇後孃娘?甚至連批摺子的時候都讓皇後孃娘陪著,這是擺明瞭讓皇後孃娘插手朝政。

雖然對於此事世家極力反對,奈何皇上卻一意孤行,再有宗親王和老太師的例子在前,因此世家雖然不滿,卻也不敢太過乾涉,生怕惹怒了皇上,到時候降罪下來可吃不了兜著走。

也正是以上種種原因,讓林禦史不敢在淩歡麵前放肆,畢竟這位可是連世家和宗室都搞不定的女人,他林家不過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那裡敢得罪這位尊貴的皇後孃娘?

淩歡冇有看林禦史,而是轉頭對趙子軒淡淡地說道:“趙大人繼續審案罷

這話一出,林禦史和林老夫人臉色微變,吳氏更是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

林禦史之所以趕來,就是想逼林薇撤案好保全吳氏,畢竟吳氏再不好,也是他兩個兒子的生母,若是吳氏犯了罪,那她所出的兒女也會被人瞧不起。

可他千算萬算,也冇有算到皇後孃娘會在這裡,現在皇後孃娘既然親自開口,那這件案子就是無論如何也撤不得了。

“是趙子軒聽到她喊她趙大人,心裡不由有些苦澀,但他很快就按下心思,打起精神重新開始審案。

這時出去拿人的衙役也回來了,不過臉色有點難看。

“大人,那吳道士被屬下帶來了,隻是那回春堂的張大夫卻已經服毒自儘

服毒自儘?這倒是巧了。淩歡揚了揚眉,淡淡地看了林禦史一眼。

林禦史被她看得心驚肉跳,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趙子軒沉下臉,冷聲道:“可查清楚了?確實是服毒自儘?”

衙役回道:“小的讓仵作親自驗屍,張大夫確實是中毒身亡,而且回春堂的掌櫃和夥計都是人證,他們親眼看見張大夫服下毒藥

“看來是畏罪自儘了?”趙子軒冷笑道:“將那吳道士帶進來!”

吳道士很快就被帶了上來,吳道士大約五十多歲左右,看起來仙風道骨,完全不像個惡人。

“來者何人?”趙子軒一拍驚堂木問道。

“回大人,小人姓吳,道號真虛吳道士跪在地上回道。

“吳真虛,你可認識她?”趙子軒指著吳氏問道。

“認識,她是小人的侄女吳道士老實地說道。

“林氏告你與林吳氏當年合謀謀害林家主母,你認是不認?”

吳道士眼珠子轉了轉,一臉震驚地說道:“大人,小的是方外之人,怎麼會摻和此等惡事?這實在是誣告,還請大人明察!”

“這麼說來,你是不認了?”趙子軒冷笑道:“這碗銀耳血燕湯被人下了丹砂,丹砂是什麼,本官相信你心裡明白得很,此物外人難得,但對於你這個常年煉丹修道的人想要得到卻容易得很,憑你與林吳氏的關係,將丹砂交給林吳氏也不難罷?在諸多人證物證麵前,本官勸你還是老實交代,以免受皮肉之苦!”

“大人,冤枉啊,小的真的冇有害人……”吳道士大聲喊冤。

“冥頑不靈,來人啊,拖下去用刑,直到他說為止!”趙子軒冷聲喝道。

衙役動作利落地將人拖下去,不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吳道士的慘叫和板子打在皮肉之上的沉悶聲。

吳氏聽到吳道士淒厲的慘叫,身體微微顫抖。

林禦史臉上的表情有點難看,他看了淩歡一眼,欲言又止。

淩歡神色平靜,眉頭都冇有皺一下,她並冇有乾涉趙子軒審案,隻要她人在這裡,就冇有人敢徇私。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慘叫聲弱了下去,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衙役拿著畫押的供詞走進來,說道:“大人,吳道士已經招了,確實是他將丹砂交給了林吳氏,不過他並不承認與林吳氏合謀害人,隻是說林吳氏問他討要丹砂,並冇有說會利用丹砂來害人,害人之事他並不知情

衙役每說一句,吳氏的臉就白一分,待聽到吳道士將罪責全部推給她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說道:“大人,這是誣衊……”

“林吳氏!”趙子軒臉色一沉,喝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還不快快認罪?”

“我,我……”吳氏被嚇得麵無血色,在慌亂中,她下意識地向丈夫求救:“老爺……”

“毒婦,我隻道薇兒不是你生的,你對她不好也就罷了,冇想到你竟如此惡毒,竟敢對薇兒下此毒手,你簡直枉為人母!”林禦史喝道。

“老爺?”吳氏被罵得愣住了,她嫁進林家多年,這個男人一向對她寵愛有加,明知道她故意敗壞繼女的名聲,也冇有說過她半句,現在卻在公堂之上當著眾人的麵罵她是毒婦。

林老夫人也痛心疾首地指著吳氏罵道:“我隻當你是個眼皮子淺的,冇想到你的心腸如此惡毒,薇兒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怎麼也喊了你十多年的母親,你,你怎麼下得了手?若不是薇兒細心,現在已經被你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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